“但一间上房,是一两三钱银子,您这一两,不够……”
小厮的声音越说越低,宋别见状先是一愣,然后朗声大笑道。
“好好好,这三两碎银都给你!少了欠着,多了的……算我请你一顿压惊酒!”
捏着宋终的衣袖,小厮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三两银子结结实实被按在他手里,他仍满脸的不敢置信。
这下九流的晦气人,竟还是个豪横的主儿?
但一想到白赚了近二两的赏钱,什么晦气下九流,都被他唱散在了吆喝声中——
“宋处刑贵驾光临,天字号厢房有请~~”
……
深夜,沛然县城外。
月黑风高,杀人夜。
一身黑衣罩着铁面具的宋别,抱刀静藏在一处树丛中。
眼前不远处的一道石桥,就是大沛泽和沛然亭,最快返回县城的必经之地。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一晚上了。
要不是知道陈海堂有可能深夜入城,他几乎准备撤退,重新寻找机会。
自练刀有了业艺在身,宋别就不爱拖泥带水。
正午在法场上,陈海堂那个眼神,分明就是对自己起了杀心。
对此,宋别的想法很简单。
杀心这玩意儿。
你有,我也有。
至于会不会被人查出来,是他下的手……
白日里燕子楼的三两碎银,不仅给宋别买了个“不在场证明”,还买到了燕子楼小厮“绝不进屋打扰”的承诺。
万事具备,只差陈海堂挨刀砍的好头。
这边,正当宋别换个姿势的空隙。
远处的石桥上,突然影影绰绰出现了一道身影。
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一股浓郁的酒气,还熏着一股淡淡的难闻水腥。
宋别见状,脑海顿时一片清明,凝目细看那道身影——
正是陈海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