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鼎都敢明目张胆的和妖魔勾连,要劫崔三郎的法场。上梁不正,下梁才歪,你凭什么要我相信,知县没有和妖魔勾结?”
听到这个问题,李铮面色有些犹豫,最后咬了咬牙反问道。
“真说了,能换我一条活命吧?”
宋别闻言,面无表情,只是把架在李铮脖子上的刀,又往下压了压。
一道血痕浮在李铮的脖颈上,让他立刻明白主动权究竟在谁哪儿。
“说!我说!我全都说!”
“劫崔三郎的法场,图财只是表面!陈捕头替秦鼎揽下这个活计,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打击新来知县的威信!”
“陈捕头和大沛泽妖魔暗中交好,已经让沛然县安稳了整整三年!虽然偶然出点儿人命,但政绩上极为漂亮,直接把上任知县往上抬了一级!”
“本来下一个三年,应当还是如此……”
“但谁知道这任知县是个憨种,没上任前,就放话要清理大沛泽妖魔,纠察沛然县中的妖魔奸细。并且刚一到任,就密派手下暗算了崔三郎,将他擒了回来!”
“知县爷步步紧逼,陈捕头和秦鼎不得不想辙自保……这崔三郎闹法场的戏码,就是要往知县的头上扣粪桶子!”
“只要事成,陈捕头会联名县中豪绅检举知县,那知县的乌纱帽肯定不保……上边儿的知府不管细节,只要知县走后沛然县安然无恙,陈捕头就还是那个沛然县一霸!”
听完李铮的描述,宋别低低冷笑了一声。
这群尸位素餐的王八蛋,果然到哪儿都一样……
正事儿干不出一件,害人的手段花样,反倒是又多又滑!
黑鲟妖崔三郎要真是把法场闹了,这陈捕头和秦鼎不仅多捞了一大笔银子,还能把一心除妖的县太爷拽掉。
这一肩挑两担的活计,算是让他们玩明白了。
想到了这里,宋别把目光重新落在李铮身上。
感受到宋别的注视,李铮讨好的笑了笑,但紧接着他的双眼就猛然瞪大,双手不住虚抓着自己的脖颈。
不知何时,宋别的刀锋已经嵌入了李铮的脖颈,刺目的鲜血喷涌而出!
宋别面无表情,静静看着李铮的双眼逐渐失去生机。
直到眼见李铮再不动弹一下,宋别才狠啐一口溅在嘴角的鲜血,满眼的冷戾嚣烈。
“直娘贼……留下你的命,是等着你和陈捕头勾结在一起诬陷我?”
“去你姥姥个腿儿的!”
“推演面板正缺寿数,崔三郎老子要斩,陈捕头也逃不掉!”
宋别拄刀坐在厢房里的石凳上,喃喃自语。
一身的血污混杂着连杀三人的疲惫,让他不由得微微气粗。
幸亏秦鼎是个捞阴行招晦气的砍头匠。
他一辈子无儿无女无亲无故,只有李铮与宋别借住在秦宅。
这让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没再有其他人察觉,也给了宋别片刻的缓息时间。
或许也正因为这个,秦宅才成了勾结妖魔的联络点。
休息的同时,宋别也在思考着接下来自己的方向。
沛然县衙,自己肯定要去一趟。
不仅是自辩清白,那黑鲟妖崔三郎的寿数,也是宋别眼馋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