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草娃,给官爷赔礼,去让后边好酒好菜陪上,我陪这位官爷喝上一顿!”
掌柜的满脸陪笑,一边催促着小厮去后厨上菜,一边挪了两步把小厮往身后护了护。
宋别见状摇了摇头,把白晃晃的刀放在桌上,只伸手把刀鞘递向了小厮。
在二人一脸不解中,宋别缓缓开口道。
“没别的意思,我与你家哥哥确实有旧。”
“先前唐突赠银,是宋某失了妥当,忘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
“你拿着这柄刀鞘,寻个时间去县衙找汤三,愿练武就练武,愿读书,就让他替你请个教书先生。”
“辛苦一些,也别落下小厮的活计,半工半学,将来做出一番成绩,也不负你哥哥的仁义。”
“等你读成了书学得了艺,这几两碎银,就是宋某封予你的贺礼。”
宋别说罢,空出的手施上了三分巧劲,将桌上一大一小两枚银子,生生拍嵌进了木桌中。
掌柜和小厮一大一小看愣了神,直到宋别将刀鞘推进了小厮怀中,人情老练的燕子楼掌柜,才先缓过神来,一拍小厮的脑袋。
“草娃子,还不谢过官爷的恩义?!”
小厮被掌柜拍醒了过来,慌忙就要拜谢,被宋别伸手扶住。
左右都拗不过那条如铁的大手,想拜不能的小厮稍稍泄气,只能无奈的开口问道。
“赐业之恩如同再造,敢问恩公姓名?”
“……恩公?”
久久不闻宋别回应,小厮疑惑的抬头看去,却见那位恩公官爷的双眼,已经望向了燕子楼外。
烈日当空,阵阵轰隆隆的车轮声从街尾传出。
紧接着就是熟悉的锣声以及喝号声,回荡在残破的街道上。
“铛铛铛——”
“午时一刻,囚车押犯!诸君且退,送恶上路!”
“我部所押案犯,乱城妖魔匪众!”
锣声喝号声一落,当头一骑就是一身官袍高帽的詹龙骧,紧随其后就是汤三等衙役捕快,护送着车高轮阔的巨大铁制囚车,朝着临时法场缓缓行驶。
囚车中除了被香火枷锁压制的两头妖魔,剩余的都是之前徐赵王三家叛乱的家丁。
场景一如既往的熟悉,唯一不同的是昔日人群扰扰攘攘的街道,现在只有稀疏数十人咬牙切齿的看着那囚车中的妖魔和人囚。
“是今天斩首的囚车……”
燕子楼里,小厮满眼悲痛,低声喃喃自语。
蓦然间眼前一花,他发现原本站在身前的宋别,一个闪身就站在了十字路口的临时法场上。
“这,掌柜的,恩公还未留下姓名……”
小厮求助似的看向了身旁的燕子楼掌柜,老掌柜眼睛一眯,目露恍然之色。
“原来如此,方才我就觉得这位官爷眼熟,是我老眼昏花糊涂了场面。”
“草娃,你可记好了……”
“你的这位恩公,就是连斩了陈海堂秦鼎楼杂等一众恶官,大沛泽里一干妖魔的沛然县头把刀子——”
“刑司处刑爷,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