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水其实已经不太能想起来当时的感觉了。
在往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那种包含偏见、怨恨、责怪的情绪无处不在,无孔不入。让她感到麻木。
她只记得,那时已至盛夏,一只蝉正费力的从泥土里钻出来,想要迎接新生。
梅时夏指着那蝉,宽慰白幼妍道。
“佩玥,你看。这只蝉在地底下呆了五年,才终于得到了飞出地面的机会。”
“生命是顽强而自由的,幼妍,你也一样。我希望你在往后的日子里,能够一直这样顽强、灿烂、自由的生活。我希望你永远开开心心的,不要有任何烦恼。就像这只蝉一样,自由的飞吧!”
再往后,白幼妍说了些什么,白稚水已经不在乎了。
她从拐角后走了出来,在两人惊诧的目光中,走到了那只蝉的面前。
呃,她后来做了些什么来着?
嗯,想起来了。
她当着那两个人的面,直接伸手,捏死了那只蝉。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某日,白稚水如往常一般起了一个大早,然后被她父亲的夺命连环call喊去了龟兆庙宗的入口处。
白稚水刷完牙洗完脸,慢悠悠地晃到指定地点,然后就差点被门口一排的镶金贴玉大箱子闪瞎了眼。
“这是什么?”白稚水问道。
此刻,龟兆的门口堵满了人,龟兆的人和八族的人都到的很齐,大家沉默地望着她,集体装哑巴。
白稚水:“你们倒是说话呀。”
“……”谁先开口的居然是星归河,他硬邦邦吐出两字,“聘礼。”
白稚水:“?”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但她仍然强装镇定,一副茫然的模样问道:“聘礼,谁给谁的呀?”
“妖王给你的。”郁颓山古怪道。
白稚水:“……”
哦豁。
这个万俟绥,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给她搞个大的。
“看看这张单子吧。”祢望舒将手里的聘礼单子递给白稚水,“最后面有妖王写给你的话。”
白稚水接下,直接翻到最后面,只有一句话。
——一见倾心,非卿不娶。
落款,万俟绥。
白稚水眼睫颤抖,然后将礼单折起来,拿在手中。
“一见倾心是个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见过妖王?”郁颓山问道,“你干什么了,让他一眼就看上你了?”
白稚水瞥他,然后反问:“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郁颓山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