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疼痛已经到达了让他难以忍受的地步,傅沉礼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再开口时,语气中的暴躁便怎么都难以掩饰。
“留下客人,你们滚出去!”
一边说着话,傅沉礼一边恶狠狠地瞪着许清染,似乎只要她敢出声拒绝,便要立刻让她好看。
许清染耸了耸肩,这一次没再开口,那些手下们见状便忙不迭地朝着屋外而去。
待房门刚一关上,傅沉礼便双膝一软,疼痛已经到达极限,他勉强扶着一旁的椅子,才没让自己扑通一声跪倒在这几人面前。
“你到底……到底做了什么!”死死咬着后槽牙,傅沉礼的声音听上去已经有些变形。
许清染的语气还是那般无波无澜,“我做了什么?表哥还是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吧。”
她说话不紧不慢,傅沉礼却有些等不及,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砰地一声撞在桌子上,却已经迫不及待地跟着许清染的话开始回想。
进入城中,甚至说入主仙客来之前,傅沉礼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难道,难道是这屋子有什么差错?
傅沉礼猛地抬起头,想打量屋中的情况,眼前却是一暗。
许清染缓步走到了傅沉礼面前,却并未对他做什么,而是伸手从他身后的桌上拿起了一样东西——
“我猜,表哥现在一定是在绞尽脑汁地想着,究竟是谁害了你吧?”
说着话,许清染便将手里的东西在傅沉礼面前晃了晃。
傅沉礼的眸子在瞬间就收紧了。
是个眼熟的小瓷瓶,瓶口敞开着,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许清染这一次的动作倒是很快,将瓶口重新盖上,却依旧放在傅沉礼面前。
“表哥,你从石鼓镇偷走的东西还真不少,不过,这些也正是给你准备的。”
傅沉礼的目光随着这小瓷瓶不停地游动,神情也终于变得恍然起来——
方才为了制住冯阳,他才特意用上了从许清染药箱里偷走的迷药。
这东西本该一闻即晕,可冯阳,可冯阳……
傅沉礼颤抖着朝地上看去,冯阳虽然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满脸是血,可那双眼睛却是睁着的。
“你,你换了药骗我?”傅沉礼难以置信地看着许清染,“让我逃出石鼓镇,也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许清染笑了笑,没说话,傅沉礼却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猛地被摔进了冰水之中。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逃出石鼓镇的时候,是不是太过顺利,傅沉礼只觉得梁老大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可时至今日,他才猛地想起,当初被自己放倒的烽燧,可是傅今安身边的人……
方才因为震惊而似乎消失的疼痛再一次袭来,程度有增无减,傅沉礼再也忍不住,痛苦地呻吟一声,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跪成了一团。
“我警告你……”傅沉礼急促地换着气,“这仙客来里上上下下,全都是我的人,还有临安城,这会儿也差不多已经换了主子,我劝你识相点,立刻把解药拿出来,给我治伤,看在咱们青梅竹马的份儿上,我可以既往不咎!”
疼痛一浪接着一浪,傅沉礼的话说到最后,声音里都带上了细弱的哀嚎意味。
许清染却一言不发,看着傅沉礼抬手抓向自己的衣摆,还后退两步,站在傅沉礼够不到的地方,冷冷地看着他。
“表哥,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