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
章驰捂住了他的嘴。
好在一楼本来就吵吵嚷嚷——有?一些很远的从大?厅传来的尖叫声和交谈声,尤修的声音不大?,没被?人发现。
三个人从他们的视野中?彻底消失。
尤修跟着章驰回?到了二楼的病房,等章驰将房门关上,他终于忍不住坐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问:“那、那是什么东西?!”
就在刚才?,那一辆担架车上,他们看见了一个躺着的年?纪大?概三十出头的男人。他的左手和右腿都呈现出了不规则的断口,左手的断口在手肘的位置,右腿的断口在踝骨的位置,他没有?穿外套,也?许早就被?剥了下?来,就一件厚厚的毛衣,一条休闲裤,袖子和裤腿都完全被?卷了起来,可以清楚地看见断口之上和断口之下?部位的差异。
他左手手肘以下?已经什么都不剩了,断口非常不均匀,就断口上粘着的一大?团白?色小虫来看,断口平整才?显得奇怪。
小虫在吃他的手。
如果不仔细看,就好像放了大?两三倍的米粒,带着磁铁的阴极和阳极,刚好跟这条胳膊配对成功,牢牢地吸附在了上面。
血从胳膊不断地涌出,但只是小的血丝,因为血一喷出来,那群数量惊人的虫子就立刻吃了进去。它们争先恐后地啃骨吸髓,一些小虫子被?挤掉在了垫在担架床上的塑料薄膜上,又?急不可耐地沿着手臂触碰到塑料薄膜的部位开始爬动,很快回?到了“进食点”。
那个男人的右腿也?是一样。
脚没了,就一团小虫趴在他的脚踝处“埋头苦干”。
那个男人的额头凹进去一块,血流了满面,头发乱糟糟的,全都是沙粒和灰尘,另一只完好的右手也?是布满污垢,他穿着的毛衣和休闲裤并不干净,左腿上还穿着的仅剩一只的鞋子也?跟刚踩过炭火堆一样,五彩斑斓的黑。
从他们之前在终端上看过的本地新闻报道来看,他很像是“幸存者”。
在坍塌中
?幸存,被?转送到了这里。
他身上的虫子有?可能?是在外面惹上的,也?有?可能?是进入医院之后惹上的,没有?人说得清楚。如果这个虫子就是医院严阵以待的原因,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比出现异血还糟。
因为广播里面提到了污染。
外面的军人守住不让任何人从医院跑出去。
医生护士都穿着防护服。
虫子可以是“污染源”,被?虫子感染的人也?可以是“污染源”,异血污染只需要控制一个污染源,但普罗意义上的“传染病”,就真的是一个传染俩,无?穷无?尽。
对于这个虫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医院的人没有?告诉他们任何消息。
不告诉他们怎么防护,也?不告诉他们医院会在什么时候允许离开,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就好像……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一样。
章驰眉心忍不住一跳。
如果医院想要所有?人听?从吩咐,就应该告诉他们污染的严重性,以防止像“她”这样不知轻重的人到处走?动扰乱纪律,但医院没有?这样做,而不这样做的可能?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