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高松然也不懂相关法律,能提供什么指导?
见靳文蕾心急,他也只能安慰一把,再给她指条路,靳文蕾用不用、好不好用,就不是他一个卑微的班主任能决定的了。
“别慌,他说鼻梁骨粉碎性骨折,就一定是了?他说这是苗龙韵踢的,就一定是她踢的?这些都还不确定,你也没必要干着急。卢浩和人打架的事情你还记得不?小流氓反咬一口,他还没正式入学就告到学校来了,不还是在经过好些天的调查之后,才弄清楚情况?”
靳文蕾想想也是。想起卢浩后来在黄巍老师那里的遭遇,她又担心地说:“那学姐的确是做错了……她会不会也被通报处分?她毕竟……的确是回去泄愤了。”
高松然想,能意识到学姐的行为并非毫无瑕疵,不搞盲目崇拜那套,靳文蕾也算有进步。
等靳文蕾冷静下来后,一定要再好好和她说道说道。打流氓是好事,事后补刀看起来爽了,却容易把自己陷入违法的深渊。
适可而止并不代表怂,也是保护自己。
“我没有看到那人具体的伤情鉴定,还有学姐返回补刀的详情。当然啦,就算看了我也看不懂,毕竟我们都不是法律专业人士嘛。”
靳文蕾逐渐平静下来。
是啊,吃饭的时候,她比学姐还急,抓住高松然就想当根救命稻草。
高松然承认自己的无能,不仅没让靳文蕾感到失望,相反,反而让她逐渐意识到一点:别人的选择、命运、后果,她靳文蕾无法代人承受。
高松然接下来的一席话,倒是让靳文蕾好像抓住了一丝希望:“先等消息吧,说不定是对方诬告,根本没事呢。要是有了事,该认栽认栽,能和解的花钱和解,让她找个好律师和对方谈,尽量别真的留案底。”
靳文蕾依然有些惴惴不安。回到座位,她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教室另一侧靠墙处的冯仁杰。
多年前,冯仁杰的父母在南方政法大学结缘,如今都是小有名气的律师。
靳文蕾不了解这对中年才俊的具体成就,却知道冯仁杰的家庭情况。
刚开学时一节思政课,梁老师讲到货币与经济章节时,提到了最近发生的一些社会新闻,什么制造□□团伙、操纵商品垄断,给同学们举例。
本来认真听思政课的就没多少,没想到,冯仁杰居然在台下驳斥梁老师的例子。
梁志鸿老师40岁,并非什么农科院退休专家,自然没有教生物的余老师那么大的架子。不过,被冯仁杰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驳斥,梁老师下不来台,就让冯仁杰有理说理,没理闭嘴。
于是,冯仁杰背了二十分钟的经济相关法律文件,逐一指出梁老师举例中不合理的地方。
也就是那节课后,同学们才知道,冯仁杰的父母都是法律行业从业者。妈妈是大公司法务部领导,爸爸则是刑辩律师。
从小到大,冯仁杰都被父母逼着背诵不同的法律条文,希望儿子以后也能走上法律工作者的道路。无奈,冯仁杰实在不是这块料,这让冯家父母很是失望。
静默午休结束,距离下午第一节课开始还有十五分钟时间。靳文蕾迫不及待地去找了冯仁杰。
原以为冯仁杰看在同班同学的面子上,至少也会答应回去问问父母,没想到,冯仁杰却摆出了一张苦瓜脸。
“雷神,我在爸妈面前,就不能跟他们谈法律!唉,虽然我不是艺术特长生,可我一直有个学画画的梦想。我才不想学那么枯燥的法律条文呢。要是我在他们面前提什么‘帮同学找律师’,我妈肯定会找到由头,再让我背两个小时的法律条款了。哼,也不知道背这些玩意儿除了在思政课上装叉之外,还有什么用。”
冯仁杰想当艺术生,只有和他关系最好的小部分同学知晓。靳文蕾感到很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