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诞生了第二批虫族——全部是虫族与人类的混血。
再后来,因为?世?界意识精神力的蔓延与巩固,无形的“规则”层层烙印在他们?身上,虫族连一个混血的孩子都活不了,最?后一个孩子在一万零四千年流产,修记得太过于清楚。
……沈白是第一个、第一个、第一个。
第一个他们?的孩子。
修的神色空茫了一瞬息。
他的神色在那一瞬间几?乎是虔诚的,深邃的黑眸中倒映出越来越近的巨大圆盘。
圆边凸起一层的大型圆盘之?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越向中央越为?密集,几?乎繁复到放眼望去?看不见符文的地步。
——为?他祈福。
修平静地想。
虫族没有疾病、没有败绩,往常的祈福大多为从无败绩与获取荣耀。
但对于虫族来说,沈白孱弱的要命。
守护过数千个虫族幼崽的圆盘将在属于沈白的祭典中,第一次接收到他的监护人为?他落下的、全新?的愿望。
——祝愿他今生平安顺遂、安稳健康。
这就是他对沈白的所有欺盼。
即便沈白什么都不做,即便他没什么成就,或者他做错了所有事,修也会在军团等他回来,伯恩也会,副官也会,所有虫族都会。
因为?背上的幼崽,修的脊背微弯,顺着地心?引力垂落的黑发柔软的像黑色的瀑布。
他静静地沉默了一会,突兀间放出精神力托住沈白,转了个弯,紧紧抱着沈白。
沈白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懵逼。
“修?”沈白很小声地问。
“……”
修沉默着。
不知?晓何曾几?万年前的某个夜晚,伯恩也曾带着他走?过这一段路。
他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想。
那时候伯恩刚刚收敛完第一任军团长的尸骨,满心?都是坐稳这一任军团长位置的心?思,尚未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他还有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并非独身一人,走?上禁地之?后他便真正能?独自上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