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绥愣住了。
没了意志力的抗拒,泪珠顿时断了线。
“小孩子吗?越说越来劲。”迟阙啧了一声,虚虚扣住他的手。
云绥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握着他。
他都能想象到自己现在在迟阙眼里的形象,头发凌乱,神情狼狈,眼眶和鼻头充血发红,甚至可能还有泪痕,糟糕的不能再糟糕。
云绥赶忙摸了把眼泪,原想硬气的兴师问罪让迟阙别再硬撑,可听见他的声音时却怎么也止不住上翘的嘴角,只能努力板起脸让语气不那么雀跃:“骗子闭嘴,好好躺着。”
迟阙愣了一下,不多时便反应过来。
“不许狡辩。”云绥抢先捂住他的嘴,“你再说谎我就天天来你面前坐着,大不了和我爸妈吵一架。”
迟阙没忍住笑起来,乖巧地点头。
“阙阙醒了?”林薇不知何时注意到这边的动态,连忙起身不满地责怪,“小绥你怎么也不说句话?不知道我们担心吗?”
云绥装聋作哑。
林薇和虞兮围着迟阙问了好一阵,确定他没有大碍才放下心,虞兮才小心翼翼地试探:“阙阙,你害不害怕掉头发?”
迟阙:“……”
“我要开始化疗了?”迟阙没有看她,而是转向云绥。
那语气笃定的没有一丝疑问。
“化疗不一定会掉头发。”云绥赶忙安慰,“这个看个人体质,用药,还有化疗次数。”
迟阙微微点头。
“你一点都不害怕吗?”云绥皱了皱眉,“都说了不要硬撑,你……”
“猜到了。”迟阙一脸平静,“上周都那样了。”
他说完又隐晦地看了云绥一眼。
这时候知道心虚了?
云绥又气又心疼,忍不住想点他的脑门。
“那看来配型也没有。”迟阙叹了口气。
虞兮闻言,顿时眼中恨意四起。
“我一会儿再给迟为勉打一次电话,他还不同意我就把他绑来。”优雅的艺术家此时已经彻底化身为土匪,“如果能配上,我把他打晕也要架上手术台!”
“迟为勉没来配型?”林薇眉头皱成川字,“对自己亲儿子这么毒,他不怕遭报应吗?”
“有报应早报了。”虞兮恨恨地冷笑,“有时候真不想理他,但骨髓配型都是优先亲属,要不是他和阙阙有血缘关系,哼!”
云绥却心念一动。
血缘关系?
“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他撇下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哎?你去那?不吃晚饭了?”林薇赶忙在身后叫他。
云绥回头冲她摆了摆手:“出去转转,我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