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嘛,理解一下。”
那天那场戏拍了二十遍才勉强通过,盈束淋了二十次冰水。在入冬天气这么淋,可还真是生生的折磨,拍完,盈束整个儿摊下来,缓了好久才缓过气来。
“你呀,永远都不懂得为自己争取权益,一辈子吃亏的都是自己。是导演带过来的人又怎样?他要是挑咱们刺,大可不拍了,以你现在的名气又不是接不到通告。”
Candy边给她揉手揉脚,边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盈束笑笑,不多做解释。她并不是怕惹到导演,而是真想给新人机会。“拍摄过程中各种NG都很正常,说不定我自己哪天也会这样,留别人条后路等于留自己后路。”
Candy给她说得哑口无言,只能胡乱扯些别的,这件事就算揭了过去。
淋冰水的最终结果却是,盈束当天下午就打起了喷嚏,一个接一个,鼻子喉咙都透着不舒畅,额头也烫烫的,这是重感冒的前兆。
Candy有意带她去医院,被她拒绝了。
“不过个感冒,吃点药就好了。去了医院指不定给谁碰到,传些有的没的谣言,还得花人力物力去平息,没必要。”
她的话不无道理,candy也有这层担忧,最终只能提醒她别忘了吃药,有什么不妥的及时给自己打电话。
全身都不舒服,勉强应了声,她上了楼。只在电梯里站了一小会儿,便觉得全身乏力,双腿根本支撑不住自己,随时都要倒下。她撑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打开门,进去便一头栽进沙发里,不醒人事。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在叫她,拍她的脸。她痛苦地拧着眉头发出低低的嘤咛,示意对方停手。
那人不再拍她,而是将她抱了起来,晃动了片刻,背贴上了柔软的床。她把头压在被子里,很困很累,根本睁不开眼来,她索性继续睡。
半夜的时候,盈束突然觉得全身泛寒,仿佛给人拎进了冰天雪地。她低低地喊着冷,不断缩身子,却不管怎么缩,身体就是暖不起来。她全身打颤。
突然,从背后抱过来一双臂,将她环住,臂膀有力地环着她的同时有温暖的东西贴着她的背。那些热量源源不断,侵透她的衣服,传入体内。原本结了冰般的五脏六腑慢慢消融,冷意也被温暖打败。
她依恋地往那里靠着,梦里梦到自己窝在舒服的沙发里,面前点了暖暖的火炉。外婆正咧牙给她讲故事,她笑得没心没肺。
早晨醒来,盈束发现自己落在一具体抱里。那人的臂依然抱着她,结实的胸膛绷得紧紧的,由着她的后脑倚上去。有气息喷在发顶,并不温和,带了男性的霸道的侵略性。
她抬头,看到了一点下巴的轮廓。
是漠成风。
她没想到他会在,而且和自己以这样的姿势拥抱着。
漠成风在她醒来的没多久就睁了眼,低头看她,“好些了?”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透着些微哑。他把她翻了过来,用自己的额头去碰她的额头,碰完后又用手背碰了一次:“烧退了。”
她发烧了?
盈束此时才意识到,全身沉甸甸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漠成风爬起来,只是短暂相对,她还是从他眼里看到了红色血丝。他什么时候睡的,昨晚一直在照顾自己吗?
虽然一直睡得迷迷糊糊的,但她还是记得,自己的额头一直有温温的东西压着,一只手不停地更换着那温暖的东西。
床头柜上,正好摆了两块毛巾,还有水盆,离得不远,溅了些水在地上。显然,昨晚为自己降温的一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