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低首一礼,“多谢老师。”
谈过正事,褚云琛又问:“近来如何?”
“一切都好。”
“听说洛下外城死了一名船夫,有人在他身上发现了你的腰牌。”
燕回顿了一顿,低声道:“是学生的线人,先前为了查一桩旧案找过他一次,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便未曾与他人说,没想到还是走漏了风声。”
褚云琛点了点头,“谨慎些是好事,身旁人有时也不可尽信,越是亲近之人越有可能成为刺入你胸口的那把刀子,一时之失并无大碍,往后再留心些便是。”
静默片晌,燕回垂眸应下:“是,学生知晓。”
二人再谈了几句,燕回顾及眼前人年岁已高,未再多作叨扰,与她躬身拜别,便同姜婺前去药房取药了。
阮棠见着走来的身影,问道:“秦姐姐,你与褚老前辈谈完了吗?”
秦知白颔首,“事已毕,我们可以回去了。”
她转首看向楚流景,扶在门边的人低垂着头,仿佛察觉到了她看来的目光,缓缓朝前走了一步。
停顿片刻后,清弱的手伸出,似想要握上她的腕,而指尖掠过衣角,却从她身侧擦了过去,令探出的手落了个空。
秦知白轻蹙起眉,反握住了她的手,抬指便要探上她腕脉,却不料身前人顺势倚入了她怀中,落空的手不偏不倚地揽过她身后,勾着唇角轻声道:“日光太盛,卿娘若再不回来,只怕我便要倒在这安济坊中了。”
突如其来的亲近令秦知白顿了一瞬,坊中凉棚下排队领药的人群不时投来好奇的一瞥,她眸光轻晃了晃,却并未将身前人推开,只任她靠着自己,低声问:“热?”
“嗯……”楚流景埋在她颈间,话语声低懒,“确有些热,但有卿娘在便也不觉得了。”
望着两人亲密如斯的模样,即便已知晓楚流景是女子,阮棠还是牙酸得脸都皱成了一团。
她揉着自己的脸,无言道:“太阳都快下山了,还走不走了?”
楚流景笑着站起身,眸光一片明净,好似仍是往常模样。
“这便走,劳阮姑娘久等了。”
说罢,她再眉语目笑地瞧了身旁人一眼,便与秦知白一同朝安济坊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