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吹起他抹过发胶的硬挺黑发,灰色西装裤被吹得飘摇无助,全靠他那两条纹丝不动的?腿扯在原地,这是唯一一次,他没有戴着白手套在公众面前露脸——他手?掌靠掌心的?那一节指骨一半以上都被蹼肉连在一起,那肉绷得太紧,他最?近没有做过手?术,他似乎失去了掌控自己身体的?分寸。
他的?肉裂开了?。
鲜红的血从里头滚涌出来。不是很多,但渗进了?他的?指节,粘在了?章驰的?脖子上。
这是他完全锢住别人脖子的代价。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项景狰狞着脸看着被她困死在角落的?女人?脸一点点充血,张着嘴,但一个字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知道,你很害怕。”
“人?就该怕死。”
“我也想听你求饶。”项景说,“但想想,还是算了?。”
他的?手?指继续用力,血不停地从崩裂的?新生蹼肉中间渗出?。
“哐当”——
一声巨响。
风停了?,项景猝然扭过头。
周宇就趴在舱门口,手?刚刚从舱门上滑了?下来,累得半死不活地张口:“总算……有一回……猜中……你到底……要干嘛了?……”
项景额角一跳,一种难以言喻地古怪感袭上心头,潜意识比思?考更快地占据了?他身体的?主导权,他猛地回过头,但已经晚了?——
刚才还被他擒住就快瘫软在地的?女人?低头一口咬中了?他的?右手?,项景吃痛松了?力,胸口就在同时被踢了?一脚。
“嘭!”
他整个人?被拍到了?机舱舱壁之上,喉头直接涌出?一口血来。
“你、错了?,”章驰扯掉舱壁之上的?曲状金属杆,咳嗽两声,“我不是……怕你。”
金属杆在她的?掌心一点点融化成?一条不到婴儿手?臂粗细的?不甚规整的?长杆,长杆两头都泛着尖锐的?寒光——那长杆端头在她掌心滑了?过去,魔术一样地,融成?了?两个圆锥的?头。
“我是怕你逃。”
半空中闪过一道银光。
长杆没有扎中项景的?身体,他很快地振翅到了?机舱到了?另一个角,快接近驾驶舱的?位置。他的?脸上是无穷无尽的?震惊。
“你敢诈我。”
话音未落,项景振翅横在半空,脚直冲章驰心
口而去,章驰捡起跌落在地的?长杆往前一挥,雪白的?翅膀直接被打得羽毛乱飞,项景闷哼一声,翅膀往后一收,一手?掌住舱壁,堪堪稳住身型,脸色巨变。
他的?速度毫无疑问比她快,但有了?那一根长杆,他根本近不了?她的?身,他的?速度会在最?后反成?为累赘——如果他被那根长杆拦住,他冲刺的?动力全都会回弹到他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