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尽量压低了声音,但问得未免太过直白,格桑脸色尤为难看。
“无碍,一点误会。”
听到裴克己云淡风轻揭过,格桑长吁一口气,这位大燕国君似乎把肃王看得很重,正合她意。
易衔月默默揣摩。
误会?这恐怕不是误会。
自进城开始,裴克己一直被另眼对待。
外界都说,朝云人以浅色发者为尊,然今日的事,确实颠覆了传言。
这种规格外的待遇绝非好事,颇具忌讳和歧视之嫌。
易衔月晓得他的心性,他不希望自己担忧。
更何况众目睽睽下,她没再起开口追问的心思,示意格桑继续正事。
格桑拍了拍手,随从们应声退下。
一匹白马优雅踏到鹅绒毛毡上,缓缓走来。
未装鞍饰,它的通体雪白更为惹眼,连皮肤都是白的,微微泛着粉,几乎可以说是纤尘不染。
它高昂着头颅,长长的睫毛盖住浅色眼瞳。
华丽的外表掩盖不住马体优秀,肌肉线条修长,无一不昭示着它是匹耐力与爆发力并存的绝世名驹。
唯一有些不和谐的,也就马鬃边草草系着的一根缎带。
易衔月心领神会,“这就是朝云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吧。”
格桑脸的迟疑转瞬即逝,依旧挂着不失礼貌的微笑。
“陛下所言极是,这就是汗血宝马。没想到误打误撞,此马赠给了一位爱马之人。”
“不敢当,朕只是对马有些粗浅的爱好,谈不上行家。”
格桑不由分说,取来了套马索。
“此马自幼养在百驹园中,出生就踏在毛毯上,连蹄都不曾沾地,可汗特意为贵客养到今日。”
这是要皇帝当场驯马?
朝云人套路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