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动手的是大小姐。
说“动手”有些太过于抬举,大小姐并没有做任何事,她只是觉得绵津见这个名字不好,她不喜欢接受人牲血食的神。
于是因为她的念头,这三个字被抹除了所有的神秘,成了普普通通的名字。
从此任何人都能随意说出这个名字,它只代表一段枯燥的神话,没有了其他任何额外的意义。
天邪鬼说的是实话,绵津见确实是他爷爷封印的。
所以他言下之意,他是为了自己动手,与大小姐无关。
于是玲也对于这件事不再评价。
既然天邪鬼觉得是他的私事,不是为了保护什么去迎战海神,仅仅是为了他自己。那么玲也就这么认为了。
她从来不把别人的话当作是谎话,特别是朋友。
“你喜欢素盏鸣尊吗?”
大小姐突然这么问,天邪鬼心里大约知道了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他摇了摇头。
“我和三贵子不熟,劳烦大小姐您挂念了。”
素盏鸣尊高高在上,流有祂血脉的子嗣不计其数。天邪鬼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区区邪鬼,对方甚至未必知道他的存在。
于是玲也说了一句“这样啊。”
就没了下文。
既然天邪鬼和对方没有感情,她更没有。
因为脱困的旧神,大海有些恶臭。普通人无知无觉,因为那是腐烂信仰的恶臭。
但是确实,要清理这些也未必需要素盏鸣尊回来。天邪鬼本人都不在意,那就算了吧。
于是,素盏鸣尊失去了从神话中再次归来的机会。
在玲也看来,同样流有海神血脉,拜托天邪鬼自己去清理也没问题。
无论天邪鬼之前是否继承有爷爷的权柄,玲也此时觉得他应该有,于是他就有了大海的权柄。
她甚至没说话,但世界的法则明白了她的心思。
老人脸上的皱纹肉眼可见的少了些,如果说之前几乎老的看不出年龄,现在的天邪鬼看着是六十多岁的样子。
考虑渔民日晒海风显老,说是五十多岁也差不多。
他明白了自己的职责。
准确的说,是“天命”。
他直起身子不再佝偻,手中抓起一把不知从哪来的鱼叉。
鱼叉有些古旧,但并不破败,大约像是博物馆中保存完好的文物。三叉戟的样式,一眼看去又并不显眼。
“大小姐,那我去捕鱼了。您今晚要带点海鲜回来吗?”
“不用,昨天螃蟹吃多了。这几天不想吃海鲜。”
海鲜是挺好吃,但吃多了就会不舒服。过犹不及的道理人人都懂,当时就是管不住嘴。
谁让才波主厨的渔夫泡饭和香煎蟹盒做地太好吃了呢。
“对了,帮我带个蚌回来,不用太大。学校布置了观察日记的作业,我决定就观察蚌了,看看能不能长一颗珍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