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龙四年,江湖奇女子公孙幽在扬州瘦西湖畔正式建立越女楼,广收天下孤女,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短短数年,所养孤女无一不是色艺双修的绝佳女子,“西湖十三钗”的名气直追公孙大娘当年。无论达官贵人、文人雅士、还是各大门派的少年才俊,都颇以能一睹十三钗芳泽为念。
烟花三月的瘦西湖,草长莺飞,桃红柳绿,随着一声声如诗如歌的剑诀,坊的弟子们正在十三钗之一的燕小七的带领下练剑习武。
“猿公剑心通明,势如江海凝清光,霓裳曲,雨霖铃,剑魂飞旋化流萤剑气长江~翔鸾舞柳~”
假山后,一个小小的身影,也拿着小树枝有模有样的学着,一招一式丝毫不逊于旁人。
哎呀。小身影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谁?!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偷学我乐坊剑舞?
哎呀?又是你这个臭丫头!
剑舞岂是你想学就学的,你有资格吗?
臭丫头,就凭你,也想学我们越女楼的剑舞?
你们才是臭丫头,野丫头!凭什么我就不能学?我就要学,你管不着!
一群弟子七嘴八舌的合力攻击着小姑娘,小姑娘站起来,拍拍身生的尘土,踮起脚尖,小小的身躯挺的笔直,昂着脖颈下巴扬得老高,一脸的倔强,竟是吵得面红耳赤,分毫不让。
臭丫头,还嘴硬,看招!
小姑娘就这样挥着小树枝跟几个年纪相仿的弟子扭打在一起。
这一幕悉数被不远处的一人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感慨,陷入了回忆。
“小叫花子,敢偷东西!”
“我没偷。。。”
“撒谎,分明就是偷来的,快把糖葫芦交出来。。。”
“就凭你一个小叫花子也配吃糖葫芦!做梦!”
“我不是偷的。。是爷爷给我的。。”糖葫芦被打落在地上,沾满了泥土。为了一串来之不易的冰糖葫芦,好几天没吃饭的自己跟一帮大大小小的孩子扭打在一起。糖葫芦掉在泥土里被踩的稀烂,自己倒在地上被一群孩子打的直不起身,最后鼻青脸肿、满身血渍的爬起来,看着一帮在地上疼的直哼唧的孩子,骄傲的抹去嘴角的血渍,倔强地说着:“哼,我不是小叫花子!凭什么我就不能吃糖葫芦!早晚有一天我会比你们所有人都厉害!”
再回神时,那小姑娘已经被一群人打倒在地,紧紧的蜷缩成一团,任凭雨点般的拳头巴掌落在自己身上,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谩骂和嘲笑声。“野丫头!”“做梦!”。。。。没有呻吟,没有哭泣,就仿佛晕死过去一样,只有那团小小的紧缩着的身体在证明自己正用尽全身的气力无声的抵抗着。就在一旁观望的人摇了摇头,一声唏嘘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稚嫩而又无比坚定的声音:“哼,我不是野丫头!凭什么我就不能学剑舞!早晚有一天我会比你们所有人都厉害!”
回头,只见那个小小的身板已经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正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渍,一脸倔强的看着众人,那身影那神情都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嘿,你个野丫头,还嘴硬!”人群中有人叫嚣着再起扬起了拳头。
住手!
众人听到呵斥,见了来人慌忙散开,低着头谁也不敢出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十三钗中剑法最凌厉性情却是最桀骜孤冷的剑无涯。
剑无涯鄙视的看了一眼远处看热闹的小七,将倒在地上的小姑娘扶起来。
“众弟子集合,继续练习”。燕小七看到无涯的样子也不敢正面跟无涯起分歧,于是悻悻地给自己找了台阶避开了。
无涯见众人散去,转身离开。不语拍拍身上的土,紧跑几步,跟在了无涯身后。
跟着我干嘛?
我,我想学剑舞。
你喜欢剑舞?
嗯嗯,喜欢!
“三日后招新大会,你可以来拜师。”
“太好啦!姐姐你真好。”小姑娘开心的又蹦又跳。
“还跟着我?。”
“我想拜你为师。”
“我不收徒!”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快点回家去,还想再挨打?”
“回家。。。。一样会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