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这少年,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一双如墨一般黑亮的眸子,清澈干净,不染纤尘。这样清秀乖巧如同邻家哥哥一般的少年,算计起家人来,竟然如此狠利干脆,还丝毫不动声色,缓缓柔柔的语调,波澜不惊。两个小婢只觉背后凉飕飕的好不心惊。
还是自家公子好。虽然腹黑,却依然纯良。与这位夏家公子相比,行事简直太规矩了。
谈拢此事,夏衿便起身告辞。
依然是彩笺送她出去,交予乐山。
等彩笺回转,进到罗骞所住的屋里,便听尺素跟罗骞道:“……依奴婢看,这夏家公子不像是好人。虽然他家人不堪,但那终是她的亲亲祖母和伯父,这样算计,太过心狠。那食肆,公子还是不要跟他合伙了吧。咱们又不缺钱。更何况,开个小食肆,也赚不了多少钱!”
“不是好人?心狠?”罗骞脸上带着笑。但那笑容,彩笺只感觉到冷。
“我倒是好人,我对家人倒不心狠?可你看,我落到了什么地步?没了我,我母亲又会落到什么地步?”
彩笺默然。
这身病,是罗骞自己练武受伤不假;当时参加葬礼,大家顾不上他也不假。但罗骞也有十七、八岁了,又不是幼龄孩子,怎么可能不会照顾自己?而且,还有一个视他如命的母亲呢?
可就这么凑巧,罗夫人当时就病倒了,高烧不退,又找不出原因,整日躺在病床上,自顾不暇。而罗维韬,出丧下葬,迎来送往,忙得连面也见不到。没几日,他也病倒了。罗骞这里,由罗府与之亲厚的二房婶娘出面,请了个郎中来,吃了几剂药,不光没见好,反而有病情加重的迹象。回禀了婶娘,再请一个郎中来,结果病情越发的重。罗骞心疑有鬼,不敢再假他人之手请大夫,自己悄悄到镇上看病。然而因头两个大夫做了手脚,下的虎狼之药,他病情加重,一般的大夫根本治不好了。
待得罗夫人病情好转,再看到儿子时,他就已是吐血不止的状态了。罗夫人去查了二房婶娘,又查了章姨娘,却找不到一点做手脚的蛛丝马迹。
要不是夏衿妙手回春,她家公子,早已成了一抔黄土了。
经历了一场生死,罗骞已变得心智沉稳。一瞬间,他便收敛了冷意,淡淡地继续道:“那夏公子,你看他进府时,东张西望面露惊讶羡慕之色没有?他见到我爹时,表现得神色惶恐畏手畏脚没有?我打赏银两时,你看他欣喜若狂兴奋不已没有?他刚才拒绝我时,你看他忐忑不安有丝毫犹豫没有?”
尺素连连摇头。
罗骞抬眸望她一眼:“他才十四岁。这样的人,能是普通的人?”
“此子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尺素不由得想起了这句诗。
“没错。”罗骞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即便他没有高超的医术,也值得拉拢。”
他拳头紧握,目光坚毅而深沉:“我不能再浑浑噩噩。我得做些什么,才对得起这一场病,对得起老天让我不死。”
尺素没有再说话,望向罗骞的目光既心疼又担忧。
她家公子,以前只埋头读书练武,一心想让自己更优秀,好搏得父亲的目光,好把章姨娘所出的两个儿子比下去,好让父亲真心后悔没好好对待他们母子俩。
而现在,公子不再埋头向前,而开始左右兼顾。
这变化,应该是好的吧?
而此时,夏衿被乐山用马车送回了夏家。
此时天已完全黑下来了,夏正谦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看到夏衿回来,他大松一口气之余,又埋怨道:“怎的这么晚才回来?”继而又紧张,“不会是罗公子那里有了什么变故吧?”
“没有。”夏衿道,“罗公子今天精神好,拉着我聊了些闲话,所以回来晚了。”
夏衿蹙起的眉头仍未松开,叹气道:“你这事,该怎办是好?女孩儿家……!”
说到这里,他警觉地四处看看,一副生怕被人听到的样子。见下人都在远处,想来没听到他刚才所说的话,他这才放下心来,不过没有再数落下去,只是忧心忡忡地长叹了一口气。
看他这样,夏衿有些好笑,继而又心里生暖。见夏正谦没再说话,她便道:“爹,那我回房去了。”
“嗯,去吧。”夏正谦挥挥手。见夏衿要走,他不放心想要叮咛两句,可张了嘴却不知说什么,只得眼睁睁看着夏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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