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没清理了,扎手得很。
回了鹤院后,在东厢吃了些食物垫肚子后,热汤也准备好了。
嵇堰沐浴后,才从屋中出?来。
站定在盥洗架上,拿起刮刀,看着铜镜把脸上收掇干净。
刮好后,放下刮刀,复而摸了一把已经剃干净的下巴,转头看向挂在衣架上的蟒袍。
洞房花烛夜么……
沉定片刻,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上前取下蟒袍,长袍一扬便穿到了身上,取腰带的时候,便看到挂在上边的,是滢雪先前送他的那条蹀躞带。
也不知?是谁要送来的。
嵇堰把蹀躞带束在腰间,这才推门跨出?屋外。
洛管事看见郎主?出?来,喜笑?吟吟地迎了上去:“方才大娘子屋子里?头的婢女出?来问,问郎主?回来了没有,想来是让大娘子久等了。”
嵇堰抬眼往正屋望去,眉梢稍稍上扬,开了口:“全?府上下,皆赏。”
洛管事顿时笑?眯了眼:“奴替全?府下人向郎主?谢恩。”
嵇堰没说什么,嘴角却是翘了起来,从回廊下朝着主?屋而去。
在门外,影影绰绰间也看到屋中似点了红色的烛火。
嵇堰缓缓推开了房门,映入眼中的是一片喜庆的红,让他觉着这真的是自己的新婚洞房夜。
把房门阖上,朝里?走了几步,便看到端坐在床沿的婀娜身姿。
滢雪端着喜扇遮脸。
美人扇面半遮,欲说还休,娉娉袅袅。
嵇堰迈步走了过去,站定在她的眼前,低头往下望去,恰好与那双往上抬的盈盈含情目对上了视线。
那安静羞涩的模样,半点也没有往常的伶牙俐齿,好似个端庄的大家闺秀。
嵇堰的唇角不住的往上一扬,说:“今日确似个羞涩的新娘子。”
羞涩中挟着几分扭捏的滢雪闻言,羞涩顿时敛去,轻恼的瞪了他一眼,届时把扇子扔到了一旁。
“不还是你?让人弄的这些,让人怪不自在的。”
都?已经同?床共枕小一段时日了,现在才来捯饬新婚洞房,羞涩有余,还格外的不自在。
嵇堰却把她扔掉的扇子拿起来,仔细端详了片刻上边的金丝刺绣,还有一小片一小片的金片,问:“都?是金子绣的?”
滢雪暼了眼,回道:“自然是金子。”
嵇堰捻动了几下,然后轻手放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又看向她身上的嫁衣,问:“这上边的绣样也是金子做的?”
“自然也是金子。”
他的目光上移,落在她那团乌云髻上,又问:“满头金簪,不重吗?”
滢雪:……
目光缓缓下移,望着她精细的眉心钿,又问:“这是精心描绘的,还是剪纸印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