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逢春攥着被子滚了半圈,眼睛跟着他躺下动作移动:“我生病了,你跟我一块,不怕我传染你。”
程巷一用行动告诉,他不怕。
伸手勾着他拉到怀里,小哥儿枕着他的胳膊,两个人凑的很近,程巷一心里暗暗数他颤抖的眼睫毛,声音放轻。
“我身体好,很少生病,再说了,你是我媳妇儿,生病了还嫌弃你,我是那样没良心的人嘛。感冒了就不要胡思乱想,乖乖睡觉,我的任务就是好好照顾你,直到你活蹦乱跳。”
柳逢春侧脸贴住胳膊,身子往他怀里挪动:“大程,你人真好。”
程巷一听这鬼称呼,乐了,弹他脑瓜崩:“嘿,你不喊大哥就算了,咋还喊大程来了。”
柳逢春眼睛弯成小月牙:“就喊大程。”
程巷一给他揉刚才弹的地方:“你是老大,你说喊啥就喊啥。”
小哥儿沉默下来,就在程巷一觉得他要睡着的时候,又出了声音。
“大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柳逢春很久没感受过有人陪伴的滋味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生病了一个人熬过去,就连去卫生所都是一个人。
今夜忽然来了个人对他悉心照料,百般呵护,是很容易打动他的,其实他也是个不那么坚定的人,也想有人可以永远陪着自己。
程巷一敏锐察觉他情绪低落,隔着被子轻拍他脊背。
“我那么稀罕你,咱俩以后还得过一辈子,当然要对你好,不然跑了我上哪儿哭去。”
一辈子,好美妙的词汇。
柳逢春闷声闷气说:“那说好了,你对我好,我就跟着你。”
月色过半,房间陷入沉寂,大床之上两人之间距离第一次如此之近,近到不分你我。
转学的事办的很快,柳逢春感冒还没好透,手续就办好了。
孟续直接给人塞进成绩最好的那个班,去上学之前,还得回镇上学校开证明,他放在宿舍的东西都还没拿,新学校不住宿舍,东西也得搬回家。
到宿舍恰好是上课时间,没人打扰。柳逢春把柜子里的棉被抱出来,这是从家里带来的,小爷一针一线缝制而成,放了一个暑假,被子潮气很重,回到家要等大太阳天重新晒晒然后再收起来。
喝水用的搪瓷缸也要拿着,摆放整齐的书本更是必不可少,生活用品没用完的,也都拿着。
杂七杂八的东西收拾了好一会儿,下课铃打响才拾掇的差不多。
东西搬完了,柳逢春支使程巷一给他搬进车里,他去找校长开一份证明。
这节课下课就是吃饭的点,饿了半天的学生拿着饭缸冲去食堂,柳逢春绕小路去办公室,没想到这样都能碰到熟人。
薛今喜看到精神不好的小哥儿,心底涌现隐秘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