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儿臣膳食清淡至极,倒是扫了母后与璋儿的兴致。”
“既是母子,何必如此生疏。”太后语气自然,态度和善,“你且坐着,哀家派人去将宁大人也请来。”
越青君闻言,下意识蹙了下眉,随后很快松开,“悬明事务繁忙,今日已向朕说过,会在官署用膳,母后不必麻烦了。”
“原想请你们二人一同用膳,如今却是不成了,但愿有下次。”太后见越青君没再说要走,当即转头吩咐宫人,将给越青君准备的膳食送到长乐宫来。
如此,越青君也错过了离开的最佳时机,只好留了下来,
午膳出自御膳房之手,与越青君平日吃的一般无二,然而今日越青君却并没有用多少,不过浅浅动了几筷子,便放下碗筷。
“今日还有不少奏折未曾批复,母后和璋儿继续,儿臣就先走了……咳咳……”越青君又没忍住咳了几声。
待越青君走后,眼见再见不到对方身影,卫璋方才伸手迫不及待去夹越青君的膳食中那只肥美的清炖鸡。
刚将鸡腿夹到自己碗中,抬头却见太后神色,浑身一颤,当即放下筷子,“祖母……”
太后淡淡看他一眼,“日后不许这般没规矩。”
卫璋恹恹点头。
等用过午膳,卫璋又继续去读书。宫人将碗筷撤下,心腹大宫女前来为太后卸妆,好让太后安然午睡。
“娘娘还在担心立太子一事?”
“奴婢今日见着,陛下还是心向着娘娘与小王爷的。”宫女一边伺候一边道。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嘴上淡淡道:“不过是嘴上好听罢了。”
什么日久见人心,不过是既拖着朝臣,也拖着她,左右他不着急,她却未必耗得起,真要到了最后,说不得是两败俱伤,天子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旁的不好说,他与那姓宁的却当真有几分情意。”
原本都不愿留下,听她说要去请宁悬明,便自己留下了。
将她这里视作洪水猛兽,而宁悬明便是他唯一愿意以自身保护的存在。
“只是这份情意管用多久,就不好说了。”
她得趁着那人还在鬼迷心窍时,将一切都尘埃落定。
“方才听天子多咳,送些好药材过去,再请御医瞧一瞧,天子刚刚登基,事务繁忙,若是不慎又病了可不好。”
天子多病,旁人便是想拖,又能拖到几时?
之后许久,太后都未再提太子一事,朝臣们也默契安静,仿佛只要他们不说,一切就还有所转机。
但经此一事,众人也多少了解,他们这位天子,吃软不吃硬,若当真要在一件事上与对方对着干,天子能否如愿不好说,但他们一定不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