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野兽,总会本能的狩猎。
谢疑拿起另一块小薄毯,盖在苏知腿上,小心地避过了伤处。室内的清洁可以找人快速做完,但暖气开启后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把整个房子全部浸透,现在屋里还有点凉。
谢疑微微皱眉打量屋内的陈设,看上去仍旧很不满意。
苏知一看就知道他还没打消折腾这里的念头,叫了他一声:“谢疑。”
男人闻言转过头,苏知直视着他,认认真真地说:“别动了,这里是你住了十几年的地方,你的家,很有纪念意义。”
谢疑垂着眼,沉默片刻。
他对家没有概念,房子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居住地,一个停留休息的地方,他从来没有把这里当成过“家”。
无论是从前的谢家,还是这栋住了十几年的房子,都不是他的家。
最多只能称为巢穴。
一个只有孤独的野兽居住的巢穴,无论再豪华,都是不能被称为一个“家”的。
后来和苏知一起住到那栋别墅中,谢疑第一次升起想要把那里当做一个家的念头。
只是苏知不愿意,即使他暂时居住在那里,也随时有可能飞走。
不过,这一次回去后,他应当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了。
脑海中的念头转了一圈,谢疑没有多说什么。
谢疑对苏知点点头,眸色中有什么东西快速地一闪而过:“嗯,听你的,不动了。别操心这些,好好养伤。”
苏知:“好,你说的。”
他动了下身子,腿上的薄毯滑开点,谢疑把它捞起来重新盖好。
苏知嘟囔说:“不用这么仔细,也没有很冷。”
他真怀疑谢疑有强迫症,一定要把他整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才行,反正这人浑身上下那么多毛病了,再多这一项好像也不奇怪。
抱怨归抱怨,不过在谢疑把薄毯的一端掖在他腰侧的时候,还是配合地抬了抬屁。股。
谢疑把室内的投影仪打开,找出电影给他看。
这阵子相处下来,他还算了解苏知的口味,挑了部轻松合家欢的片子让他看。
谢疑垂眼看着苏知的伤处。
苏知是比较纤长的骨骼,他的骨节处都生的十分好看,脚腕纤细骨感,骨节突出但不突兀,瓷白的脚背上淡青色的血管脉络若隐若现,脚背线条流畅,简直如同艺术品一般。
然而现在这件艺术品却被破坏了,一片红肿淤青覆盖在踝骨处,破坏了白皙完美的视觉,把原本纤细漂亮的部位变成了一团糟污,简直像经受过什么非人的折磨。
看起来可怜极了。
谢疑垂眸看着,黑眸中慢慢涌上浓雾。
他无疑是心疼的、怜惜的,在发现苏知受伤的时候,他胸腔中瞬间涌起一股无处发泄的怒火和阴郁,这是他精心饲养得漂亮又娇气的小东西,连他自己都只舍得在床上小小的折腾一下,结果一不小心就伤的这么严重。
亲眼看到苏知受伤,从医院到别墅的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很差。
在脑海中反复地想,为什么他不能更注意一点,明明就陪在苏知身边,一个转身拿东西的空当就让人摔伤了。
但此时看着苏知身上斑驳的伤痕,那些刺眼的痕迹落入他的视线中,在怒意之余,他胸腔中却不合时宜地涌现出另一股汹涌的渴意。
他抬头看了眼苏知的侧脸,苏知在看电影,神色还算专注,他的视线在苏知脸颊上那个几乎已经看不见的齿痕上停留片刻,又在苏知注意到他的注视前收回来。
往上落了一点。
他一只手还握在苏知小腿上,苏知身上的肉并不多,小腿笔直纤细,但也不至于过于瘦弱,这阵子好好养的多长了几斤,此时用力握住,腿肚上雪白细腻软肉被掐得微微变形,从指缝中漏出来,像是要化掉一样。
谢疑视线看了会儿,视线又回到踝骨。
伤处淤痕红肿刺眼,吸引人的视线。
他脑海中抑制不住地划过那天带着酒意的晚上,苏知脸上泪水和齿痕交错,被他哄骗得仍在张着嘴巴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