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碎仍是摇摇头,“吃不下。”
他原本食量就不大,能吃下大半碗,真的不少了,久未进食的胃部甚至有点微撑之感。
他的身体已经被系统能量维修好,其实并不会像真正昏迷之人那样,因为久未进食,陷入醒来后极度的饥饿。
如果不是萧烛一勺一勺的喂到他嘴边,谢清碎都不太想吃。
萧烛见他确实不愿意,沉默片刻。
似乎也是不想再提起谢清碎无知无觉躺在床上、连东西都喂不进去的那段时间,没再说什么。
他将碗放到一旁。
如果忽略碗身已经裂开的一道细微裂缝,倒是很平常。
谢清碎脑子仍有些迟钝,朝外面的方向扫了眼,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宫中寝殿格局大多很深,外殿套着内殿,一座宫殿就如同一个深重的牢笼,又隔了无数屏风和青纱软账,一层层遮得严严实实。
从内室根本望不见屋外天光。
萧烛说:“丑时一刻。”
也就是半夜一点出头。
这在古代是个十分阴间的时间。
这时没有廉价又普及的电力,支撑人们在天黑以后用点亮城镇,继续夜晚的活动。
于是人们普遍休息得早,起得早。所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晚上十点就算是现代意义上的半夜了,谢清碎从前和萧烛鬼混,一般也就是这个点。
而这时候的半夜一点,换算下来,和现代人生活节律中的凌晨三四点差不多。
这时候醒着的人,不是在猝死,就是在猝死的路上。
“……”
谢清碎没问萧烛为什么这个点还跟个鬼魂一样不休息、来他床前转悠。
谢清碎沉默一会儿,问:“我……睡了多久?”
萧烛黑眸凝沉,好似划过什么,声音低沉,回答了他的问题:“十三日。”
谢清碎呼吸一滞。
这个时间,比他想象中要久。
他还以为一两天就能醒了。
应当是这具身体破损得太厉害了,即便系统能量可以修复,也要花费大量时间。
谢清碎眼底浮着一点不明显的怔然。
他其实一直到现在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失去意识前只来得及让系统帮他留下,然后再睁开,就无缝衔接到了现在。
在他的观感中,时间只过去了很短。
整个过程中,谢清碎其实没有多少反应和思考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