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佑丞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再也听不到旁的声音。
慕容贠颓然地坐在地上,浑身无力。
陆朝拿着锦盒跑进屋时,屋内只余叹息之声。
想到那温润如玉的少年,陆朝心头满是酸涩,快步扶起师父后,又将锦盒呈给了萧佑丞。
萧佑木然地打开锦盒,只见里面躺着的赫然是两封信。
一封写了陆朝亲启,一封写了豫康亲启。
陆朝信里的是一些地契和银票,萧佑丞手中的信却是一张画像,画像上是一个年轻的妇坐在藤椅上,小腹隆起,嘴角含笑,手里在编着什么,边上一个四岁大的孩子在踢蹴鞠,边上题字大元三十四年。
慕容贠看见这张画像,老泪纵横,唤了一声。
“明光!”
萧佑丞愣愣地看着师父,有些讶异。
“师父,这是?”
慕容贠回头抹了抹眼角,和商夫子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萧佑丞。
“两位夫子,这是?”
“豫康,太子已薨,如今不能再瞒你了。”
“大元三十四年,太子四岁,皇后慕容明光怀胎八月,因血崩而薨,一尸两命,三日后,娴妃诞下一名男婴,取名佑丞。”
萧佑丞眼睛有些灼热,似是不敢相信地看着慕容贠。
“当年明光生产时,太子正躲在床底下,恰巧听见了皇帝狸猫换太子之计。豫康,你与太子其实是一脉所出,他是你亲兄长。”
萧佑丞身子晃了晃,又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
“我不信,为什么他不认我。”
慕容贠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他不能认你,也不敢认你,你们在宫中一言一行皆有皇帝的眼线,他又何尝不想认你。”
“你肯定奇怪,为什么我和商先生会知晓此事,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慕容贠,乃慕容家族第六十五代嫡出,慕容冘是我的侄子,当年,有了明光后,在一次外出采风中遭了继母的暗算,等我再回到上京时,明光已经进了宫。”
“我护不住明光,也护不住太子,太子自从知道自已中蛊后,便替你安排妥当了,于是你七岁那年遇见了我,又遇见了商先生,他虽然没有认你,但是他做到了兄长的责任,豫康,别怪他。”
“这是属于你的那一块玉玦,你们兄弟俩一人一块,如今。”
萧佑丞看着手中两块一模一样的玉玦,手心死死地攥着那络子。
……
陆朝只觉得脑子要长草了,老皇帝换儿子到底图什么?啧,还有这老头子,竟然是康王的外祖父,还有边境鞑靼之战,陆朝只能用四个字总结,内忧外患。
不出萧佑丞所料,二皇子与丞相一派借口皇帝未清醒,不敢下调兵的命令,甚至连派送粮草都在早朝上讨论了三四天才定了下来,再加上筹集的时间,运送的时间,没有个二十天根本到不了朔州。
形势紧张,翌日,萧佑丞便穿着麻服定下了计划。
萧焕带着康王的亲笔信,在羽林军的护送下前往河东。
陆朝带着周清远押送粮草直接赶往朔州,陆元懿和陈宁安则负责在各地调配。
朔州。
“阿峥,你的法子虽好,但是如今敌军将朔州出去的路线给围了,我们这信也送不出去,只能点燃烽火,如何能与河东联系上?”
萧炎皱着眉头,看着地撵图,他们如今唯一的机会就是等着援军到来。
萧峥咬了咬嘴唇。
“要不,我带着小队冲出去!”
西北侯摇头。
“那鞑靼的四王子如今视你为眼中钉,你这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萧峥有些焦急。
“将军!粮草已经不多了!我看那个昏君未必能调兵来支援,与其在这耗死,不如咱们杀出去!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