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头被抓,其余人惴惴不安,生怕自已哪儿出了问题,也被逮了送官。
难免有人嘀咕,“这新来的侧妃娘娘,行事也太苛刻了,一点小事,怎么就闹到送官的地步呢?”
他话音刚落,就被其余人喷了,“苛刻?那你怎么不说老庄头,把侧妃当傻子糊弄呢?一千两银子,也说的出口!”
凭他们的经验来算,至少贪污了三分之二的银子!老庄头心真黑啊!
这新官上任,不缩着点,还要挑这时候跳,这不是自找么?
而侧妃留下的侍女,一直都在耐心解释,此事不会牵连到他们身上,剩下的人也就慢慢安心了,作鸟兽散,先回家吃饭了。
也有心思灵活的,琢磨着老庄头多半坏了事,平安归来,也不会继续当庄头,是不是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啊?
不过老庄头还是有一定人脉关系的,资历深,万一还能翻身呢?这事不急,不急。
还是要再看看。
老庄头和庄头儿子被一勺烩了,就留下他家的儿媳妇还在家,慌的没主意,到处走关系,托人情,想要把公爹和丈夫救出来,花了很多力气和银两。
人一慌,就顾不上别的事,本来被关在他家柴房的两兄妹,眼看连着两顿没人给他们送饭,心一横,找东西磨断绳子,趁着夜色偷溜回到自家,才发现庄头被抓的消息。
两兄妹面面相觑的,那他们两该怎么办呢?
该不该继续去求情呢?
*
秦令怡把人送去衙门后,暂且安置着,没动他们,等着庄头的后手。
后手来的倒是很快。
第二天,郡王妃就把她叫去,问起庄头的事。
总算来了,秦令怡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甚至还有心情撒撒娇。
“璧姐姐,你是信我,还是外头的人?”
郡王妃答的特随意,“信你信你,当然信你。但你也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一向都是稳重的。”
秦令怡就说起购置农具的事,还拿出单子作为佐证。但凡有一点当家经验的,都能看出这份单子有多敷衍。
贪污银子也走走心好么!通常贪钱都是以次充好,外观过得去,吃店家回扣,抬抬价格,像这样直接翻倍的,属于贪污里的下下手,明眼人一眼看穿。
郡王妃也无语了,这单子确实敷衍,不怪小怡生气,拿人当傻子。
新官上任,总是要拿人立威的,不然不好管束,不过,事情别闹太大,闹出去也不体面。
“你要吓吓他们,我不反对,只是别过火,别闹的人人自危。”郡王妃收起单子,叮嘱道。
“姐姐,我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若是管理太严格,底下人受不了。但是我管他,可不是单单为了贪钱的事。”
秦令怡正色道,“而是我发现,庄头的儿子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郡王妃回忆,“我记得。。。。。庄头儿子求了恩典,脱了奴籍,已经是平民身份,他有什么问题?”
“我去查庄子上一年损耗多少农具时,顺带打听出来的。老庄头的儿子,他脱了奴籍,在附近十里外的一所学堂里读书,一心上进,倒也常见,可学堂里聚集的人可不简单啊。”
秦令怡拉长声音开始数,“有康亲王府的奶兄弟,有太子庄子上的老庄头儿子,还有五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各家的庄头或者嬷嬷儿子,都在那儿,甚至还有几家伯爵府的脱籍奴才。”
一个不奇怪,一群还不奇怪吗?这么些身份相似的人聚在一起,掌握多少小道消息,还不够让人担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