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她便再也没有了疼爱自己的外公。
张山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沈姑娘这般聪慧都是随了周老先生您。”
一旁的沈思思插话道:“她哪里聪明了?明明就是个蠢货!”
闻声,张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身又去洞口处守着了。
沈思思一把推开沈兰瑶,将周适挡在身后,满眼警惕地看她:“这是我爷爷,你哪来的回哪去,别想和我抢爷爷!”
“思思!”周适怒斥一声,一把将沈思思拉到了一侧,随后向沈兰瑶伸出了手。
“瑶瑶,快起来。”
沈兰瑶自己站了起来,沈思思气坏了,哼了一声赌气的走到另一侧蹲下,看都不看俩人一眼。
周适清楚沈思思的脾气,咳嗽两声向沈兰瑶道了一句:“别管她,她就这性子。”
沈兰瑶笑着摇头:“爷爷,我没事。”
周适凝望着孙女的脸想起了自己那个多病的女儿。
“瑶瑶,你怎会来了此处?你娘呢?她还好吗?”
沈兰瑶脸上的神情瞬间转变,她低下头眸子里当即蓄满了泪水。
看到她这副模样,发须皆白的周适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你娘她……她……”
沈兰瑶抬起头直视周适:“外公,娘亲……已经走了。”
她说完,再也忍不住声泪俱下。
“娘亲病重时,沈万在我茶中下药将我卖到了牙房为奴,我拼命逃出来想见娘亲最后一面,结果又被人抓回了牙房。”
“我……娘亲至死也我也没有看到她最后一面。”
沈兰瑶埋头在周适怀中痛哭。
周适听闻女儿噩耗抬起头望向洞顶,布满眼纹的眼角还是溢出了泪水。
许久许久,洞内除了沈兰瑶的呜咽声再无它声。
周适到底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他很快调解过来,爱怜的抚摸着沈兰瑶的头低声问:“那你现在,还是奴籍吗?”
“嗯。”沈兰瑶抬起头仰望周适。
她只觉得自己有愧于外公的教导,外公教导她为人当坦坦荡荡,脊梁挺直。
而她却一口一个奴婢,终日屈躬卑膝。
周适只是略微一思索,便道:“你可是被卖进了国公府?”
“是。”沈兰瑶点头,此刻又无比庆幸自己成了萧北栀的通房。若非如此,她只怕是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外公了。
如今她至少知道了,在这世上她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周适悠然长叹一声。
“国公府也是个好去处。那沈万呢?”
“死了。”沈兰瑶的声音陡然变得生硬。
周适似乎是早已料到,他闭了闭眼道:“都是造化弄人啊。”
沈兰瑶没再追问,她想,母亲的那些前程往事只怕外公比她更清楚。
她擦干眼泪,小心搀扶着周适躺下。
“外公,你先休息着,这些事,我们日后再说。”
周适疲惫地合上双眼,点了点头。
沈兰瑶看了一会,回头握紧了袖中的玉佩。
这玉佩的来历,她日后再问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