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梦想,虽然,它远不是等价的,有的人甚至付出所有,一生,却什么也没有得到。所谓疯子,不过是对某件事物执着的疯狂每个人或有不同,只是,看你能为它付出多少,如此而已”
“我记得,那个男人在说这段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我从不曾在他的身上所曾见过的,那个,被我称为‘师傅’的男人”轻轻叹息,为了那逝去的空气中逐渐复苏的记忆,我怔怔地望着远方,那里,是一片黑暗,我看不见其他。
这是我苏醒以后的第三日,之前的一切仿佛前世所发生的一样竟是不再在我的心中停留,便连对幻那莫名的恨也淡了许多,就仿佛昨天在我将话对塔莉娅挑明了之后她脸上的泪珠一般,苦涩,却是淡淡的,一流既过。
幻是怎么潜进来的?那个幻阵又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布置而成的,我没有去问,奈莉希丝也没有提起,但是彼此都知道,格慕罗自动地推移了和奈莉希丝之间的距离本身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只是,仿佛某种隐隐的默契似的,我没有问,她也没有提起,除了我从马车外移到了马车内,团内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化,而娜蒂雅却一如以往的用着纳迪尔的装扮,只是,偶尔投过来的目光中显得有些复杂。
蕞不再像之前那般听话,顺着我的意,对于任何可能将我“置于险地”的可能她全部拒绝,让我忍不住一阵无奈,特别是此刻,即便我想用剑让她屈服亦不可能。
我的伤势逐渐愈合,但是我的身子却并没有随之康复,反之,显得更加的虚弱起来。弑神被女孩们捧在了身旁,而我,竟然连握紧她的力气都没有了么?
“一个剑客最大的恐惧不是面对死亡,而是失去自己为之付出了一生的剑。”
离开了剑,失去了剑,一个剑客的生命便同时结束,即便之后碌碌无为地活着,他的心却早已随着失落的剑而停滞,而他的生命,在他选择失去他的剑之后便早已经结束。
那,我现在是否还算是活着呢?
“你,已经记起自己的身份了吗?”奈莉希丝仰起头看着我,美目中满是迷蒙,带着一丝讶意,还有那么一丝,不知所措。新月依偎在我的怀里抱着她的手,看着我们平静的侧脸一脸茫然。
我说的是实话,对于自己的身份我确实并没有记起,虽然与之相关无关的记忆却在渐渐地一点一点地复苏起来,虽然并没有记起我的身份,但是根据推测而来的,却是不需怀疑的真实。
我无法怀疑,那渐渐泛起的熟悉却陌生得完全没有记忆的一个个人和物,我无法忽视,无法否认,我身体的每一寸,我灵魂深处的每一双眼,我所见到的每一个场景,我无法忘却,熟悉的,明明是熟悉的,无法忘却的,过去,即便,早已什么都无法记起。
缓缓摇头,我轻轻问道:“你在意吗?”
我静静地看着,眼神中没有期待,也没有慌张,只是平静地看着,静静地看着。
奈莉希丝注视着我的眼,静静地,淡淡地回望着,眼神中霍地闪过一丝许久不见的顽皮,轻轻眨了眨眼,幽幽叹道:“我在不在意,您又在意吗?”
微微一笑,这本是不需要回答的事情,又或者此刻的自己也无法回答呢?微微皱眉,心中疑惑一闪而过,我微微颔首,却是轻轻叹息:“莉丝,我好想你”即便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我仍是喜欢称她为莉丝。
“哼!连人家都没有认出来还说什么好想我?羞羞羞!”奈莉希丝郁葱葱的小指轻轻地刮了刮脸颊,冷不防被我抓住了指尖,轻轻地“啊”了一声,脸颊微红,对着探首进来的蕞点点头,不敢再挣扎。
我知道女孩是担心我的伤势,更怕勾起我的愁思,我也不说破,只是微笑着看着女孩羞涩的脸庞,仿佛回到了落人群中那短暂的却荡漾着幸福的生活中去。
“我没有看出来吗?”我轻轻眨了眨眼,似笑非笑,若说我没看出来绝对是睁着眼说瞎话,女孩身上的异样和熟悉让我从一开始便为之颤动,但若是说我看出来了,却同样是不现实的。
因为直到最后,若不是奈莉希丝亲口说了出来,我仍是无法相信,她便是我的莉丝,并不仅仅是因为当时莉丝在我怀中消逝时的那份真实。
“你有吗?”奈莉希丝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突然垂下头去,轻轻问道,“你真的有吗?”
女孩语气中的幽怨是如此认真,我忍不住微微一怔,没有立刻回答,便是这一犹豫,女孩已低下头去,不再看我,我却感觉得到,女孩的心中,一定充满了悲伤。
挠了挠头发,我尴尬一笑,故作无奈地答道:“谁叫两个你虽是完全不同的容颜,却是一般的美绝人寰,我从没想过会有一个绝世美女故意去扮成另一个绝世美女的可能,所以,没认出来也是应该的嘛!”
奈莉希丝轻啐了一声,脸颊微红,双眼中却有一抹无奈的浓浓哀色飞快闪过,女孩那藏在衣袖内的小手轻轻握紧,我甚至听到女孩心中的叹息,无奈,又或者,哀伤。
是不解?还是不愿去想?亦或其实自己早已清楚,即便明白了,却什么也无法改变呢?我不知道,所以我沉默。
奈莉希丝的微笑,幸福,却掩不住嘴角的苦涩。
我静静地躺着,我的头枕在奈莉希丝柔软的玉腿上,我闭着眼,已经许久,但是我睡不着,即便我相信我的样子足以让任何人相信我已陷入了沉睡。这并不是我所知晓的记忆,却是实实在在的我所拥有的本领,无奈,却无法拒绝,因为,这本属于我,即便,那个“我”,是如此陌生。
新月轻轻地唱着歌儿,那是克莉斯姐姐的曲子,如同与她有关的记忆片断一样,模糊,而混乱,我所知晓的,仅有断断续续的残章和若隐若现的哭泣及无奈的笑语。
之前在护送新月前往意维坦的路程上断断续续所听到的不算,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完整的听到这首歌。新月的声音清脆而悦耳,是不同于奈莉希丝她那圣音般的天籁。只是,尚未完全脱去的稚音,却仍是无法掩饰歌曲中的哀伤,就仿佛,早已写在命运里的无奈。
“如果闭上双眼
就能躲避着悲伤
如果不知什么才是关怀
也许就无所谓什么受伤
可是就算再怎么追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