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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1页)

郑恺妈三七。郑恺和程小丽很早便出发回村准备,车上拉了一大堆的物什,吃的穿的用的很快堆满了老屋。堂中间摆放着母亲的黑白相片,相片被放大了几倍,母亲的笑容也跟着清晰起来,这或许是在她病入医院后,他唯一看到的真切的笑容了。郑恺拉着程小丽在相片前站定,规规矩矩地跪磕三个响头,然后他鼻子一酸眼泪跟着掉了下来。这个老屋承载了他太多的情感与回忆,像是刻入肌理的篆文,任多少年后都会依然清晰,那儿时的木马车,冬天的冰陀螺,妈打了一整月的粗线毛衣,用大铁锅蘸的冰糖葫芦,在这一刻都成了奢望。有人说,母亲就是一个家,她不在了,房子就只是个房子。他此时觉得特别对。

郑恺爸从炕柜里拿出了两个大包裹,里面是郑恺妈临终前给他们的孩子做的小衣服小裤子,每件上面都绣着标签,从出生做到了七岁。“你妈说,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这颜色款式男孩女孩都能穿。”

郑恺拿出来一件件地看着:“我妈生前那么想抱个大孙子。”

郑恺爸叹了口气:“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郑恺和程小丽这次回来是要接郑恺爸去县里待段时间的,郑恺爸不想辜负儿子的一片孝心,表示配合。但在走之前他再三申明:“我跟你们回去可以,但是过段日子还得回来,你妈的魂还在呢,她胆小,我得陪着她。”

红叶从X监狱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傍晚,红家大院里铺摆着大桌,桌上摆满了菜肴,红叶饿得恍惚,她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红湖正在给旁边的张书尧和一名中年男子倒酒。家里来了客人,她礼貌性地向他们打了个招呼,又闪过桌子向内屋走去,房间里林芝和红霞正围着一盘瓜子聊着天。红霞和张书尧此次来红家是为了红叶而来。张书尧科里最近有个科员刚离了婚,有稳定工作和固定资产,红霞觉得靠谱,便约了人直接让张书尧驱车来红家商量,没想到红叶挺着孕腹千里迢迢地去探监了,这让她顿时没了面子,在红湖面前当即拍了板子,决定亲手操办此事。

红叶回自己房间梳洗一番之后便被红霞拉到当院与人介绍。若不是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一说,这个中年男人还真就不太相信红霞夫妇的描述。他看到红叶从房子里出来,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额间头发上的水珠还有残留,白嫩干净的皮肤,他显然是被红叶的清纯样貌吸引住了,他的眼睛放着光,他喜欢她,这一刻,什么过往什么经历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红叶先坐下,”林芝主动地招呼红叶并介绍说,“小李是你姑父单位的,说是明年就能提副科长了。”“我叫李明哲,是朝鲜族,我妈祖上都是朝鲜族人。”“那也算是个混血了?”红霞跟着起哄,“我说你那么聪明,叶儿,这孩子父母离得远,生的孩子都特聪明。”“我只希望我的孩子健康平安。”红叶被红霞强行拉着,她把肚子用力地向前挺了挺,像是在示威也像是在做交代,“孩子他爸爸在里面挺好的,他让我给各位长辈带好。”

这句话后场面一度有些尴尬,林芝忙招呼大家就餐。席间,大家推杯换盏,路上的劳顿让红叶一直没提起什么兴致,直到小李举起酒杯来向红叶敬酒时,她才提起僵硬的眼皮站起身,她对小李说:“我丈夫是个强奸犯,就是前段时间轰动全会宁的案子。”

“我不介意。”小李很严肃地摇了摇头。“但我仍然很爱他。”红叶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我很羡慕他。”小李笑了笑为自己开释。

红叶不知如何接话,就笑了笑,她的目光撇向了一侧,正好与林芝相视。林芝简直要被女儿蠢哭了,索性摊牌:“红叶,你要想想清楚,他在里面要待上十七年,你的青春不能就这么没了,好在小李不嫌弃你们母子,你要识好歹。”

红叶一脸严肃地问母亲:“介绍一个抓我孩子父亲的人当他的后爹,你们不觉得很讽刺吗?”

林芝马上反对:“人又不是小李抓的。”“有什么区别?”

红叶撂下这句话后径自回了房间,锁上门痛哭不已。她刚答应了老雷要长相厮守要双宿双栖,她怎么能当逃兵?她看过太多人的聚聚散散,她没经历过,也不想经历。在她的心里,只要她与老雷是相爱的,就足够她撑得住余生。

红叶拒绝了小李,也向父母、姑姑、姑父表示这一辈子自己都不会再嫁,她甚至说,我嫁一个这样,再嫁一个还是这样呢?谁能保证我再嫁的人就会更好?她向林芝又要了三千块钱,打算在院前面临街的地方盖一个小卖店,她要把全部的精力用在这个小买卖上,用这微薄的收入支撑起她和一晃儿的家。在父亲的帮助下,小卖店很快就建好了,红叶把在县里上的杂货铺摆在货架上,然后就正式开张营业了。

那天她在店里看到了满街寻找李全的李四媳妇儿。李四走后她病了一阵子,这几天能下地了,又开始四处寻找起儿子,她的脸比以往更加消瘦,消瘦使她看起来又老了几岁。“那不是四婶儿吗?她怎么变成这样了?”红叶问旁边的父亲。“李全让程伟给带跑了,生死未卜,你四婶儿找不着儿子,精神上受了点刺激,天天到大街上来找李全。”红湖在桌子上敲了敲烟袋里的烟灰。

“四叔不管吗?这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四叔?”红湖嘲讽地哼笑了一声,也像是在嘲讽着当年的自己,“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

红叶听父亲这么说,又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可怜,这个以前飞扬跋扈的女人如今也算是得到报应了,但红叶却开心不起来,自从有了一晃儿,她就更多体会了一份母亲的心思。

她的小卖店一开业就非常红火,这是村里第一个私营的杂货店,品种齐全,价格也比村里的供销社公道,再加上红叶人美态度又好,村民们都来光顾她的生意,能干的红叶很快成了县城各个批发店里的常客。突然有一天,她在一个批发店遇到了小学同学邱林,他是这家店的老板。是邱林先认出的她,两人原是益丰小学的同学,邱林小学没读完,全家就举迁到了县城。红叶是邱林喜欢的第一个女孩,虽然年少不谙情事,但是那种朦胧的好感却一直在心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见到红叶时还会脸红。红叶倒是有些记不得他了,当她努力辨认眼前这个又高又瘦的帅小伙时,她的脸上明显带着吃惊:“邱林?你是邱林?”

邱林激动着红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甚至开心地笑出了声:“多谢老同学还记得我,也难怪呢,我那会小学读到五年级就搬县里来了。”

他的眼神又移到了红叶的肚子上,这倒让他有些失望,眉宇间一个微小的变化不易察觉,主动地问着:“你倒真没变,还是那么漂亮,这快生了吧?”

红叶轻抚着肚子,不好意思地一笑:“嗯,还有三个月。”

邱林问:“都这月份了,你爱人怎么还让你来上货,这要是磕着碰着怎么办?”

红叶听邱林如此说尴尬得红了脸,只好马上转了话题:“他很忙。你结婚了没呢?”“县城里都不兴那么早结婚,再说了还没玩够呢,男人嘛,事业为重。”

听说红叶在益丰村开了自己的小卖店,每周挺着大肚子城里乡里地来回跑,邱林直接建议红叶以后小卖店的货每周都由批发店去送一次,见红叶没反应过来,他又扯下一张墙上当日的日历纸,在后面写上了手机电话号码,对红叶说:“以后你那边缺啥货直接打电话给我。”

看着这手机号码,红叶又开始羡慕起来,那个时代能用上大哥大的,非官即贵,邱林能买得起这样贵重的什物,足以证明他的买卖做得不错。

如果邱林真能送货到家,她不仅不用费心劳神地来回跑,就连交通费用也能省下来了,这日积月累的,也是笔不小的费用呢。她心里极度赞许邱林的提议,但又怕麻烦对方,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们村只有村委会有个电话,和你联系好像也不太方便。”“你在小卖店里装一个啊,一边收费,还可以自己用。”“那样,行吗?”“怎么不行,这事我能搞定。”

红叶杂货店里安装了村上第一个公用电话,使村上与外界沟通顿时方便迅捷起来,红叶也成了村里的杂货西施。随着红叶的生意红火,供销社的生意却日渐惨淡。树大招风,红叶受到了杂货事业上的第一份威胁,这是一封只有几行字的信,用一个信封装着,不知什么时候被人裹着砖头从窗户外边扔进了柜台上,玻璃碎了一地。

晚上,一家三口人围坐在炕上商量着这个骇人听闻的事。林芝认为这是供销社给红叶的警告,建议她小卖店就别开了,万一再有什么闪失,那是会伤及性命的。一家人越说越恐怖,最后已经上升到了灭他红家满门。红叶被母亲说得有些不寒而栗,若是再说下去,肚子里的宝宝怕是都要被连累了。好在红湖在这时展现了家长之风,他敲了敲烟袋义正词严地说道:“这村上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我就不信还没有王法了。”

红叶整夜未眠,她想不通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跟她过不去,为什么凭自己的努力干出的成绩总有人来破坏阻挠。若不是让步于程小丽的种种紧逼,若不是屈服于怕事的心理,若不是尊崇着那一点点儿卑微的自尊,自己的生活是不是不应该这样。软弱是软弱者的通行证,坚强是坚强者的墓志铭,这一次,她没有退让,她决定绝地反击。

第二天一早,她就把自己的全部被褥搬到了小卖店里,没有什么比现在更不堪的后果了。她拍着肚皮问儿子,一晃儿狠狠地踢了一脚,表示同意。第一个晚上,她和衣而睡,分分钟竖着耳朵警惕着外边的动静,相安无事;第二个晚上,她依旧屏气听音,即使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也狠狠地在肚皮上拍上两巴掌,叫儿子起来参加战斗。果然,半夜两点的时候窗外面有了动静,她蹑手蹑脚地凑到了门口,并拿起了准备的木棍子。根据判断,窗外面共是三个男人,他们就村里面几个老娘们儿的八卦足足唠了两小时,然后散去;第三个晚上,三点半的时候,有人经过,脚步很重,应该是个男的,快到五点的时候,她实在有些挺不住了,再也不好意思打扰睡得正酣的儿子,便沉沉地睡去。谁知这一恍神儿的工夫,就听见外边一阵阵的砸门声,她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条件反射似的拎起一旁的木棍子。

红叶重重地问了对方一声何许人也,门外面却没任何回应,那拍门声伴随着红叶心跳的节奏,惊悸过后,红叶甚至有些愤怒,硬着头皮把头凑到了窗板的缝隙。外边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她隐约地看到了一个人的轮廓,她也正把整张脸贴在窗外的玻璃上向里窥探。两个人四目相对时,红叶“妈呀”一声差点跌坐在地上,好在身后斜倚在墙上的那根粗棍子救了命,不然战斗了一晚上的儿子可就一命呜呼了。又过了一会儿,天开始大亮了,村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红叶这才干脆利落地拉开了架在木板门上的门闩。

阳光一下子充盈进来,红叶通身泛着光环,她直愣愣地看着门外蓬头垢面的人,黑乎乎的一团,像是山里跑出来的野人。她浑身衣物凌乱不堪,指甲满是垢物,手指结茧生疮,间或明亮的眸子布满了血丝,看到红叶,她的眼泪便涌了出来。红叶认出了眼前的人正是李四媳妇儿,她可怜兮兮地重复着嘴里那句微弱的台词:“我饿,我饿……”

红叶心里一阵痉挛,世上悲情千万种,落寞之人自相怜。自从怀了孩子之后,她能体会做母亲的苦楚,若是换以位置更能感同身受。她把李四媳妇儿拉进了小卖店,从货架上拿了两个面包给她,见她瑟瑟缩缩得不敢接拿,直接说道:“吃吧!是面包。”李四媳妇儿瞪视了红叶半晌方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红叶又将毛巾扔进洗衣盆,倒了温水,等毛巾浸满了水后她用力地拧过,开始擦拭着李四媳妇儿的脸。

李四媳妇儿一边用力地吃着面包,一边听话地配合着红叶,只有擦碰到痛处的时候,才会哎哟地叫上两声。“四婶儿,你还认得我吗?”“叶儿……”李四媳妇儿也不看她,只是嘴里嘟哝着。红叶听她这样叫着,眼神里瞬间来了惊喜,她一度以为眼前的李四媳妇儿已经变得又疯又傻六亲不认了,没想到她竟然认得出自己。她又趁势问起了李四媳妇儿这些天的经历,诸如都去了哪里,四叔怎么就一个人走了呢。但除了那句叶儿,李四媳妇儿再也没有任何回答,无辜空洞的眼神只凝视一处,咿咿呀呀的童谣在嘴里不经意间游走,若是在过去,儿子李全听到这个曲调就该出现了。

红叶忙乎了一早上,终于把李四媳妇儿收拾干净了,她的脸变得透亮,整个人也精神了,当年四朵金花的名头即使落魄成街头的疯子也还是有她的影子。红叶又拿来梳子,一点点儿地梳通着她打结的头发,应该是有些时日没有洗过了吧,那发丝已经交织成一张零乱的网。

天已大亮,开始有人光顾红叶的小店了。第一个进来的是打酱油的张柱子。他是继老雷那拨人之后又兴起的小混混儿,吊儿郎当的模样让红叶皱起了眉头。他拿着酱油瓶进来时公然地说了句调戏红叶的话,在老雷被关起来的这些日子,他每天总是想着法地来红叶的杂货店。见红叶没有回应他,他又一脸的坏笑朝向了李四媳妇儿问:“全儿呢,找着全儿了吗?”

“全儿,全儿……”李四媳妇儿听到儿子的名字不顾一切地站起身来,眼神里闪着焦急与惶恐,浑身都在颤抖着。打好酱油的红叶回过头来一把抓住了她,气急败坏地骂向了张柱子:“你怎么那么缺德呢?四婶儿丢了儿子本来就受了刺激,你这么逗她,良心被狗吃了?!”

张柱子被红叶一顿骂后乐颠颠地离开了,这种人只有被骂得爽了才感到舒服。他那边倒是爽了,这边的李四媳妇儿却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恐慌之中,她不断地抓狂着,刚洗好的手臂又被自己挠出了血印,刚打理顺的头发又成了一窝乱草,她嘴里不停地喊着儿子的名字,直到嘶哑得发不出声音。红叶紧紧地抱着她,想到自己的遭遇,竟触景生情跟着掉起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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