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小说网

30（第2页）

呵，真诚，

呵，风尘，

芸芸众生颗颗心，

人人心中有真神……

卓玛唱完，对旁边的白玛央金说：“白玛央金，你也唱呀！”

白玛央金站起来，甩了甩胳膊上的水，往手心里哈着气说：“我唱什么呀，我会唱的你都会唱。”

卓玛说：“你就唱《银圆》吧，那歌真好听！”

白玛央金说：“那可是老歌，我阿妈教我的。”

另外几个女人说：“白玛央金你就唱吧，我们还没听过呢。”

蹲在白玛央金旁边洗衣裳的黄雪丽也说：“你就唱吧，央金。”

白玛央金仰起头，面对雪拉山唱了起来——金珠玛米没来的时候

我们从来没有拿过银圆

我们去问父母

他们也说没有见过

金珠玛米来了之后

我们从劳动中拿到银圆

我们不但看见了很多很多

而且还亲手花了成百上千……

白玛央金唱完，女人们欢呼起来，都说这歌太好听了。白玛央金是用藏语唱的，黄雪丽一句也没有听懂。黄雪丽一边揉搓着衣服，一边问白玛央金是什么意思。白玛央金给她翻译了一遍，然后说：“阿妈说，解放那年，这里很多人都会唱这首歌。”

“你阿妈好吗？”黄雪丽随口问道。

“阿妈她……已经不在了……”

黄雪丽见白玛央金伤心了，感觉很不好意思，不敢再问下去。白玛央金将洗好的一件衣裳晾在草地上，然后拿起最后一件军上衣回到小溪边，默默地洗了起来。黄雪丽想安慰白玛央金几句，又不知说些什么。这时，白玛央金却突然惊叫一声，几乎跳了起来：“啊呀……”

黄雪丽不知发生了什么，急忙站起来问白玛央金：“央金，你怎么啦？”

白玛央金满脸涨红，手里举着一只银手镯给黄雪丽看：“手镯，手镯！”

黄雪丽看见白玛央金那只冻得通红的手在哆嗦。

“手镯怎么啦？”

白玛央金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问：“这是谁的衣裳？谁的手镯？”

黄雪丽走过去，翻看白玛央金手里拎着的湿漉漉的衣裳，衣领的衬里写着一个“铁”字，她明白这件衣裳是刘铁的。部队的衣裳都一样，为了不搞混，许多战士都在领子上写下名字，或者姓。黄雪丽说：“是我们一个排长的衣裳，是他衣兜里的手镯？”

白玛央金点点头，眼泪快要流下来了。

黄雪丽吓慌了：“怎么？这手镯是你的？”

卓玛和另外几个藏族女人，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都跑了过来，围着白玛央金，把目光集中到她手里的银手镯上。

黄雪丽问：“你是说，这是你的手镯？”

白玛央金摇摇头，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她抬起自己的手腕让黄雪丽看。

黄雪丽低头一看，只见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只跟那只一模一样的银手镯，上面都镌刻有六字真言。黄雪丽疑惑地看着白玛央金。白玛央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地流泪。卓玛突然明白过来，一下子抱住白玛央金：“天哪央金，你可找到你的亲人了！天哪，这怎么可能？”

卓玛从白玛央金手里拿过手镯，跟白玛央金手腕上的放在一起比对。

“你们看哪，真的一模一样啊！真的一模一样啊……”

白玛央金哭着说：“我们刚才提到了阿妈，是阿妈显灵了……”

卓玛拿着手镯对黄雪丽说：“这是她父亲带走的那只手镯。她父亲丢下她去追赶队伍，她阿妈将这只手镯交给了她父亲，让他将来回来能够找到她……这个故事白玛央金给我讲过，每讲一次她都要流泪……”

黄雪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眼里含着泪水说：“可是，刘排长不在这里，去另一个连队增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