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屁股还在隐隐作痛,而追根究底,就是因为眼前这人的上司害的。张平连看他一眼也懒得,夹起一个卤蛋狠狠咬了一口。
“嘿嘿,张公公,不是我说呀,你就算把这一锅卤蛋都吃了,也长不出一个蛋来啊。哈哈!”与这名侍卫一起出来吃早点的几名官兵哄堂大笑。
几个吃早点的人明里暗里都在瞧张平,这人是太监?穿着一身普通兵服还真看不出来,没有一点太监那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摊主更是惊讶,这叫张平的普通士兵来他这儿也不知吃了多久的早点,他从来就不知道他竟是一名阉官。
不过仔细看来,面前这人看似已经二十出头,身体也相当精壮,可脸上、尤其下巴上竟连一根胡渣也没有,以前不觉得怎样,现在这么一看,倒还真有点奇怪。
张平的表情变得相当木纳,低着头慢慢吃自己的早饭。不管那几人说什么他就像没听到一样。
“老头,给爷一人上碗粥,油条卤蛋都多上一点。”那侍卫见他没有反应,干脆招呼众人一起坐下。
“吴侍卫,卤蛋就不需要了吧?人家说吃什么补什么,我们就不需要跟人抢了吧?”说话的人看服饰属于步兵营,且是名校尉。
“王校尉,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没有的人吃死了也补不回来。再说,就算他补回来又怎样,他家王爷只会再给他割了。”
“唉,说起来太监也真可怜,你说他没老二,平时是站着尿还是蹲着尿?还有呀,听说太监和宫女也会……他们怎么弄的?”姓王的校尉后一句话说得声音不大,刚好他们这一桌能听到。
吴侍卫发出一阵怪笑,故意压低了嗓门道:“太监和宫女怎么弄我不知道。不过我听说我们那位四皇子殿下是位水路、旱路皆不禁的主儿。喏,不信问我们张公公。”
“你说什么?难道……”
“你不想想,那位四皇子殿下来到军营三年,你看他招过妓没有?我们张公公啊,白日辛苦,晚上也不容易啊。哈哈哈!”
“你说真的?这阉货真跟宁王干那码事?”
“那还有假。在京城时就传遍了。太监嘛,本来就算不上男人,没女人时这不就拿他凑合。”
“我呸!个死阉货,真不要脸!”
张平站起身,付了早点钱,连带的连疯子那份一起付了。
姓王的校尉鄙视之下偷偷伸出脚,张平只能让自己摔上一跤。
早点摊传来一阵大笑,吴侍卫叫:“哎呀,张公公,小心您的裤子!”
张平掸掸灰,爬起身低头快步离开。
看张平的小碟上还有一个卤蛋没吃,王校尉更是乐得大叫:“张公公,您的蛋!您怎么把您的蛋给忘记带走了。哈哈哈!”
吃早点的人除了这一桌都是些普通老百姓,见这些兵痞嚣张,心中有同情张姓太监的,也有随那些人一起嘲笑的。
被张平叫做疯子的男人自那些人开口嘲笑张平起,就一直盯着面前的粥碗嘿嘿笑。见张平走了,也浑不在意。
早就知道太监让人看不起,以前在宫里还不怎么觉得,出了宫后当面背面的嘲笑从来就没少过。
如果他是个有靠山的阉奴也就罢了,偏偏他们家主子不能显山露水,有时还得表现得比他这个侍奴还要窝囊。
他们一主一仆明明身怀绝学却只能装龟孙,别说有皇子身份的皇甫桀,就是他有时也会憋得难过。
皇甫桀憋不住会干两件事:杀人和睡他。
他憋不住也会干两件事:练武和听人墙角。
张平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探听别人隐私,然后再享受偷偷告诉皇甫桀时的泄密感。
反正不管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家主子明显很喜欢他这个爱好。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他被人发现什么的,时间久了,无聊时甚至会问他:刘大将军昨晚吃什么了?
现在他可不知道刘大将军昨晚吃了什么,但他知道军中可能要变天了。
张平坐在密室里,听着一板之隔传来的声音,觉得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藏人之所。
为什么外面戒备越森严的地方,“里面”的戒备就越松懈呢?没有哪个侍卫或巡逻士兵会前来检查密室或暗室。这里只有主人和主人极少数的心腹才能知道,而他们显然很少利用这里。
他盯了两天,才探出那位皇帝使臣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