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翁呼吸加重,“回大人,那些甲胄是威宁侯让小人运来的。”
“威宁侯,可是这样?”
“没错!”出乎意料的,许明航居然承认,不过他下一刻却道,“我只是让他把粮食油盐运到家中库房,没想到他居然送了一份大礼包给我。”
“东西送回来,难道没有检查?”
许明航道:“这事许翁操办十几年从未出过岔子,还需要去检查吗?”
许翁这时补充道:“大人,事情并非如威宁侯所说,这些盔甲真是威宁侯出发前便叮嘱小人放好的,小人也曾问过侯爷,但是侯爷并不在意。”
“哦,”宋应雪看向许明航,“果然?”
“荒谬。”许明航的回答也简洁。
许君欢也在旁边补充道:“大人,许翁此举不合常理。”
“说说。”
“许翁在威宁侯府多年,与威宁侯一荣俱荣,说句悖逆的话,就算威宁侯造反,他也应该在旁边递刀子而不是出卖威宁侯。”
许翁一听就急了,“大人,小的心向大周,我,我不会……”
“行了,还不到你说话。”宋应雪看向许君欢让他继续。
许君欢说:“还有就是,许翁家风恶劣,幼子违反军法,在长安吃喝嫖赌,甚至将妻子卖走的行为,孙子更是为了娶青楼娼妇而上吊自杀,最近听说他又欠了大笔钱,将祖宅都卖了,说不定就是他们收了钱,指使许翁陷害威宁侯。”
“传许翁之子。”
“回大人,在我来之前,许翁一家早就臭了。”许君欢无奈道。
“死了?”宋应雪一愣,许翁捂着脸颤抖着,似乎已经知道家人殒命,这也是许君欢没想明白的,大的小的都死球,他这么坚定去栽赃主家是为了嘛?
“大人,小的没有收钱,请大人明鉴啊!”许翁说着便往死里磕头,不一会就血流满头。
宋应雪示意让人将他夹住,然后问道:“许君欢,不管他家事如何,你这也是猜测,不能作为证据。”
许君欢无奈地点头,很多都是事实,但是因为人死了,反而没有了证据,这就是他最头疼的地方。
“所以威宁侯,虽然许郎君做了很多努力,但是很遗憾,他的一切说辞都没有证物,私藏甲胄一罪你是躲不过了。”宋应雪道。
许明航点点头,没有辩驳,反而对许君欢道:“没事,那帮人对我们灭妖功勋霸占高位早就不满了,现在才对我下手,已经忍耐很久了。”
“本官猜,大概率不会被斩首,毕竟确实很多蹊跷的地方,许君欢说的也很有用,可以酌情判轻些。”宋应雪道,“人犯暂时收监,等陛下……”
“大人!”
阿龙从外面进来,低声在宋应雪耳边低语片刻,只见宋应雪点点头,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身高体瘦的男人走了进来,从衣着可以看出他是内卫,然而脸颊凹陷,倒三角的眼睛看上去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尤其不说话时又似一头择人而食的野兽。
“卫尉姚昶,见过大理寺卿,威宁侯。”姚昶拜下。
“卫尉?”许君欢有些诧异,“这位大人,您是卫尉,那霍太安……”
“罪人已经伏法。”姚昶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就死了……
许君欢看着姚昶的脸,忍不住打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