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抬高音量,呵斥他:“再过片刻,御林军便该赶过来收拾残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众人藏起对刚才所见的错愕,以及因此产生的轻蔑,跟在她身后,快步离开了这里。
等她走后,有人出现在屋檐上,询问坐在那里的闻鹤:“您怎么将人放走了?”
闻鹤仍旧坐在屋檐上,面上却看不出之前的醉意。
他抹掉自己脖颈伤口处刚流出来的血,冷声说:“雀儿也该放放风,一直留在身边,太闷了。”
也穿着一身黑的人试探地询问:“那……去往严州,便不带舒姑娘了?”
闻鹤笑了笑:“那可不行,一去数月,我哪里舍得与她相离那么长时间?”
黑衣人有些不解:“那您的意思是?”
闻鹤低声说:“明日清点兵马粮草的活交给旁人,我去接人。”
“是。”他从袖中掏出伤药递给闻鹤,“您脖颈的伤虽然不重,但比较显眼,估计三五天内不会消失。”
闻鹤冷声叮嘱:“旁人若问,就说我醉后舞剑,学艺不精,伤到自己。”
他又摸起自己的伤口,随后笑着说:“居然长了爪子,还挺锋利,是我小瞧她了。”
原以为只是个因美貌被荣宠的草包花瓶,结果却有意外收获。
闻鹤不仅不恼,反而觉得极有意思。
他活得太无聊了,总要有些鲜艳的东西装点其中,才能让他也跟着鲜活一些。
——
舒月不知闻鹤所想,她还在为伤到他而感到愧疚,回到救自己的这群人的落脚地后,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忍不住想起与闻鹤相处的点滴。
受辱自然是有,但他待自己又不算太差,甚至在一些地方上格外骄纵她。
哪怕是人尽皆知,对她极为宠爱的父皇,都不会这么纵容她。
虽然两者并没有任何可比性。
“公主,公主。”有人发现她的魂不守舍,喊了两声,等她回神后才说,“你觉得我们的计划怎么样,能成功吗?”
“别做梦了。”舒月虽然没仔细听,却也把他们要做的事情听个囫囵,知道他们打算让他将人凑齐去劫皇宫。
就像是今天这样,突然闯进去,然后把萧佑劫出来。
如果能顺便杀了萧桐影,奉萧佑为主,让他登基,那自然最好。
他们的想法太天真了。
难怪闻鹤不止一次告诫她,让她不要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现在的皇宫固若金汤,你们能闯进外围便是走运,见到萧佑?做梦。”
她揉着眉心,低声说:“我会找关系想办法给萧佑递进去消息,现在,诸位先静候佳音。”
有人开口质疑她:“候到什么时候?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下去,我真怕前脚刚走,后脚庸亲王……皇上的人直接将我家围剿。”
前去救她的人是他们派出去的死士,而如今在屋里吵舒月的人,就是出钱出人的一群保皇党、太子党的中流砥柱。
说是中流砥柱有点委屈这个词,但他们确实是现在舒月能利用的最便捷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