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这些人对闻鹤的观感如何,是憎恨亦或者厌恶,如今都得欢欢喜喜地出现在他面前,感激他的所有举动,然后祝他官运亨通。
酒过三巡,新上任的苏太守才过来见他:“久闻九千岁盛名,不成想会在这样的场合第一次见你。”
他只是苏家的旁支,在高中之前寂寂无名,自然没机会见到闻鹤。
而来到严州之后,因一些阴私操作,他一直在回避闻鹤,不敢与他碰面,直到今日,他才主动邀请闻鹤过来。
闻鹤没搭理他,他转而看向舒月:“在京城时我听到一些传闻,其中便有这位姑娘。”
他笑了笑:“您是会疼人的。”
舒月警惕地看向他。
林家知道她的身份,苏家未必一无所知,这人就算只是旁支,当上太守之后也能成为苏家最重视的那一小撮人。
她不确定这人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有心搞事,可就麻烦了。
三人都不开口,在旁嬉笑的人也都嘘声,气氛愈发古怪,为舒月添酒的侍女耸肩缩背,颤抖着双手,将几滴酒水溅到舒月的袖子上。
舒月身上的衣服料子极贵,又难清洗存放,几滴酒就能将一套衣裙毁掉,惹得舒月皱起了眉。
她还没呵斥侍女,苏太守便先开口,将侍女骂下去之后,他一脸愧疚地说:“我刚来,对府中管教不严,让你受了委屈。府中有备用的衣物,我让人领你去换。”
苏太守脸上的愧疚太假,说出口的道歉也看不见丁点真心,舒月懒得理会,扭头看向闻鹤。
闻鹤打量着她袖子上无法复原的褶皱,惋惜地说:“你穿这套衣裳格外好看,可惜只穿两个时辰就被毁。”
他叹了口气:“去换吧。”
舒月起身离开,背对着闻鹤的时候,忍不住翻白眼,衣服被毁的坏心情反而好了些。
她应该是最了解闻鹤那些坏主意的人,他的惋惜不在于衣裙价贵,而在于她没有穿着这套衣服钻进他怀中。
跟着侍女七扭八拐,几乎将太守府都逛遍,她才来到更衣的地方。
挑了件和如今身上所穿颜色相近的衣裳打算换上,她吩咐侍女:“出去候着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换衣服的时候戴面具未免太奇怪,但她面具下的脸不能出现在外人面前。
侍女犹豫着说:“苏大人让奴婢好好服侍你。”
舒月不想知道苏太守打的什么主意,她态度恶劣,声音冰冷:“我让你滚出去,听不懂?”
侍女这才离开,舒月却没急着换衣服,而是在屋里逛了一圈,确认这里没有藏人后,才解开衣带,打算更衣。
但还没等她宽完衣裳,便有人推开窗跳进来。
蒙面的男人瞥见一抹白,笑嘻嘻地说:“苏洋这小子,有好事居然能想得起我,真难得。”
舒月不知苏太守的名讳,但觉得他口中的苏洋应该就是苏太守。
她拢紧还没换下的脏衣服,然后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庆幸自己还没有将它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