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净手和脸后,她揉着鼓起的肚子,皱眉说:“吃得有点多了。”
闻鹤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难吃你还吃这么多。”
接连被他说了数次,舒月的脾气没压住,骂道:“我都说了不算难吃,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闻鹤没想到她突然发火,愣了片刻才说:“是我觉得难吃,你不该吃这种东西。”
若是他再摆出先前的态度,舒月怒气上头的时候才不管自己如今的处境,绝对要痛骂他一顿,但现在他说句软话,舒月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盯着闻鹤看了许久,别扭地说:“我倒也没有那么金贵。”
看着地上的残骸,她说:“兔子肉确实很好吃,比我想的还要好吃。”
“嗯?”
舒月随口解释:“小时候我看几个宫人偷过弟弟的兔子烤来吃,想来味道不错。”
后来她有权有势,什么样的东西都能吃得到,却没强求这个,自然无人敢将这种廉价野味送到她眼前。
直到今天,她才尝到当初让她馋得流口水的东西。
大概是记忆作祟,她是真的觉得味道不错。
闻鹤紧皱的眉头没有任何舒展,一张脸看上去更臭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那群人在欺辱皇子,以逗哭他为乐才会做出那种事情吧?这和兔子有什么关系?”
“但我当时很饿啊,只看得到兔子。”
那时候她才多大,怎么会想到那些事情。
不过若非闻鹤提醒,她还真不能想到这方面。
舒月脑海里浮现出很多张阴柔的脸,最后看着闻鹤,指桑骂槐地说:“宫中的阉人权利还真大。”
闻鹤不可置否地笑了起来,没有再聊这件事:“你若喜欢,回去让厨子学学。”
“算了,偶尔尝一口还行。”
如今是落魄,能用忆苦思甜当理由,若真回到京城,她就接着锦衣玉食了,哪还用得着这么折腾。
闻鹤低声笑起来,应声说:“好。”
把火熄灭,骨头被埋进灰烬,一行人再次赶路。
雪化后路上泥泞,他们走的地方也越来越偏僻,舒月皱眉说:“我记得来时我们没走过这条路。”
闻鹤向她解释:“总不能上官道当活靶子。”
来的时候声势浩大是因为知道他们不会在那时候动手,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哦。”也对,毕竟现在想要他们命的人里有皇帝,官道反而是最危险的存在。
舒月第一次出宫门,倒是没想到这方面。
他们艰难地行走在偏僻的山林中,虽然闻鹤在前面走得坚定,但是舒月总觉得他们已经迷路了。
好在后来他们又遇到想要杀他们的人,以便舒月确认方向,他们确实离京城越来越近了。
这次来的人不少,天上降下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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