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叛贼欺我主年幼,以其贵州宣尉司同知身份独揽大权,包藏祸心,罪大恶极,我主亦深受其害。若非皇帝陛下圣明、督抚运筹帷幄,调来神兵天将其镇压,剿灭叛军主力,我主亦难得到解救。。。。。。。早晚必死于叛贼之手”
一个文士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声情并茂。这是水西正牌的宣尉使安位派来的特使:“诺”首陈其愚,“诺”是仅次于头人家族的贵族阶层,是世袭的文武大臣,诺首相当于首辅,这位首辅,是个汉人。
这也是西南的普遍乱象,统治阶层里汉人占一半。有些头人本就是“汉人”,要么由汉入蛮,要么由蛮入汉。而世袭的“高管”大臣里,汉人也不少。凡有纷争叛乱,出谋划策的都是这些人,赢了鸡犬升天,输了就转身为带路党,积极平叛,如此脚踩双船,旱涝保收。
对了,这个“西南”,指的是广义的西南,包括了后世许多东南亚郭嘉。这样的传统,到了二十一世纪都在延续,比如李家坡。
几路大军围合后,首要的是维护驿道后勤,锁紧对手,并不急于马上进攻水西。但明军还未正式动手,安家却出手了,打出了白旗,送来了叛贼安邦彦的人头,说是一干正义的族人挣脱了叛贼的绑架,平定了叛乱。
“还望督抚怜我安家代代忠良,又是奢香夫人后人,准我自行平叛。日后我安家必当倍加恭敬,年年朝贡。而今辽东战事未平,无论需要我安家出人出马出粮,我安家绝无二话”
这文士恭敬叩拜,随手奉上了几个箱子,打开来,银光闪闪。
“几位大人辛苦平叛,解救我安家,安家无以回报,只能奉献些许土产,还望各位大人笑纳”
座上五人,蔡复一瞪起了大小眼,秦良玉背过脸去,不愿表态,孙传庭冷冷一笑,戚金怒目圆睁,唯有朱燮元依然笑得意味深长。
“这事,急不了,安家乃是贵州宣尉使,地位等同巡抚,我等只能写封折子,八百里加急送入京中,恭请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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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的路上,下起了雪,这段官道上人烟罕见,有点万径人踪灭的味道了,但却还没有千山鸟飞绝。
“啾~~”
风中隐隐的传来了鸟叫声。
“来了!这干人真的铤而走险了!”
车队中最豪华的那部大车内,文良辅揭去了胡子,变回了涂文辅。他的面前摆着整整齐齐的一摞地契,这轮扑买的所有土地,他全部买下来了。买地,顺路试探山西商人这件任务,本属于内厂王体乾,考虑到老王要一直出面,涂文辅表示愿来轮岗,身为东厂老大,怎能少了一线战斗体验?
坐他对面的董如海没有接过话头,只是用手锤了锤厚厚的车壁钢板
“涂大珰安心,这车子稳当得很”
只有他知道涂文辅受到了多大的羞辱,请一个曾经是男人的太监去逛青楼,那心理伤害能有多大?当然,当夜的董如海,也是感同身受。
对面这笑面虎,回驿馆可是生生折断了座椅的扶手!这帮人,等着抄家灭族吧!
“啾~啾~!”
鸟叫声又传来了,这回是急促的两声。
董如海检查手中的两支短火铳,见没问题,递给涂文辅,他自己却把刀摆在了案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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