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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抚明鉴,那安邦彦已死,安家是真心悔过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这笑脸人又祭出了重礼,殷勤来拜访。
“听闻陈先生智计过人,乃是安邦彦的谋主啊”
陈其愚闻言,赶紧磕了下去
“督抚见怜!督抚见怜!小人全家皆在水西,从贼,皆是不得已啊”
朱燮元不开口,摸出了一把油光发亮的酸枝木烟斗,慢吞吞的往内填入烟丝。
陈其愚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讨好的移过油灯,为其点烟。白色烟雾腾起,厅堂内奇香四溢
“淡巴菰味道辛辣,缘何督抚这烟雾如此醇香?”
“此非寻常淡巴菰,乃是皇帝陛下御工坊定制的香烟”
他挥挥手,随从递上另一根烟斗,陈其愚受宠若惊
“只是这淡巴菰也好,香烟也好,多吸食伤身”
“再有,洁齿时还要配上御工坊的刷牙膏,否则,定会黄牙”
陈其愚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附和
“听闻那安邦彦最嗜淡巴菰,可那首级,牙齿白的很呢”
“啪嗒!”
陈其愚手上的烟斗掉在了地上,又磕下了。
“小人,小人,真是不知啊”
朱燮元依旧从容的吞云吐雾
“安邦彦死不死,也没那么重要。但折子已经送入京城了,这欺君之罪,可不好轻易善了”
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从陈其愚的额头往地上掉!
“你回去告诉安家,再好生想想吧,这皇帝的怒火,当如何平息”
“小人愚钝,还望督抚指点迷津”
“奢香夫人的香火,定要妥善延续,只是这水西,还是太大了”
先前奢崇明的永宁,相当于两个县的面积,而今被明军攻破之后,留给奢家延续香火的,大概还有一个乡的地盘。若以此类推,安家原有的地盘大抵有一个州府,那么能保留的,绝不会大于一个县。
陈其愚失魂落魄,转身待走,走了两步,又折返了回来,跪在地上
“小人斗胆,朱大人先前有《定西南策》,谏言西南诸土司当以大化小,如推恩令般层层分封。。。。。。。”
“你何以知晓?!”
朱燮元皱起了眉头
“大人贤明远扬,我等十分仰慕,故而大人文章,多有收集留意”
“那你等,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