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不经意间便已席卷了整个陈国,万里山川尽被染成了五颜六色。
沈玉舒聆听着喜鹊在窗外不停的吟唱着,心中兴奋起身推开窗户,映入眼帘的是迎春花与桃花的斑斓,飘进鼻尖的却是淡淡的丁香花香。
她笑看着一只喜鹊停留在迎春花的枝头,咿咿呀呀的鸣叫着,不时还歪着小脑袋向她这里瞧上一眼。她心中瞬时涌起了一股满足与喜悦,嘴角的笑再也无法隐藏,不禁逗弄起那只不停望向自己的喜鹊。
此情此景只听身后一人道:“好一副喜鹊报春图。”
沈玉舒笑着转身道:“是啊,可你别忘了今日也是我出宫的日子。”
顾曦延走到沈玉舒身后,环住她的腰轻嗅她颈间体香,微笑道:“我只觉得有你在身边我便踏实了。”
沈玉舒听着心里一暖,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道:“我也是这般觉得,只要你在身边就足够了。”
顾曦延将沈玉舒的身体转向他,眼中一片柔情,她见他如此,心中一动拉着他道:“难得今日你不上朝,我给你梳个发髻可好?”
顾曦延笑道:“难得你主动要求给我束发,我倒要看看你能梳个什么样的发髻。”沈玉舒一听,笑着将他拉到铜镜前坐定。
沈玉舒望着铜镜里的他棱角分明的脸道:“曦延,以后我每日都要给你梳头,好不好?”说着拿起一旁的篦子就将他的发带解开,他的发如黑色的瀑般泄了一地,竟让她有些无从下手。
顾曦延见她如此,望着她微笑道:“若你天天给我梳头,那我便天天给你描眉如何?”
沈玉舒兴奋的一把搂着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道:“那你可要说话算话!”
顾曦延笑着一把将她抱进他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不再说话。
沈玉舒不知他为何会有如此的举动,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可能是因为她要出宫暂时离开的缘故,她便搂着他的脖子笑了起来说道:“怎么,这么舍不得我吗?”
顾曦延噗嗤的笑了一声,眼神有一瞬间的复杂,却掩藏起来出声道:“是舍不得。”
就在顾曦延准备进一步时,常盛的声音适当的从殿门外传来道:“陛下,姑娘出宫的轿辇已备好了。”
沈玉舒忙从顾曦延的怀里起身,心中不舍脸上表情也凝重起来望着他道:“这么快啊,我这就要走了。”
顾曦延也起身道:“你这头方才梳了一半儿,把头梳了再出去,让他们先等着。”说着又坐了下来。沈玉舒心中好笑,知他也是舍不得自己,便走到他身后认真的给他梳起头发来。
他的头发柔亮顺滑如碾碎了一地的黑珍珠,若要是生在一个女子身上,却又不知光这头头发就要迷倒多少男子。
沈玉舒将发带扎好,望着镜子里的顾曦延道:“曦延,我怎会认识你?”此话一出,沈玉舒心里莫名的一紧,本是一句叹良缘的话语,为何她方才说出来却带着那么多的惋惜与哀怨?这种情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随之而来的又是如蒙上了一层纱一般的记忆,让她心中更加慌乱。
顾曦延听出了她的语气中的惋惜,站起身回头望着不安的她,拉着她的手道:“别胡思乱想,好好回家去,过几日我们便能相见。”
沈玉舒见他目光诚恳,这才收拾方才的不安点了点头被他拉出了门。
沈玉舒随着他一路来到当日进宫的重阳门外,他伸手将她扶上轿辇。待她坐定后掀开轿帘望着宫门下的顾曦延道:“你说话算话。”
顾曦延笑着走近,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道:“我说话算话。”说完向抬轿之人挥了挥手,轿一起便向着叶府行去。
沈玉舒不甘心的将头又伸出去望着身后的顾曦延,他的身影映在正午的太阳光下,越看越不真实。沈玉舒心中也跟着紧成了一个团,不知为何,这段时间她总是感觉莫名的慌张,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在等着她去一层一层揭开它。还有那支离破碎的记忆,如今竟是不分时宜的突然闯进她的脑海里,可她又是那样的不愿去接受它的存在。有那么一刻,她真的不愿再想起当年的事情,只愿这样陪着他便好。
刚进叶府的大门,沈玉舒便瞧见了雪莹的身影,她心中一悦,一把抱紧雪莹,两个女孩儿就在府门口开心的跳了起来,“雪莹,我可算见到你了!”
雪莹也兴奋道:“是啊,我也快想死你了。这些日子你怎么过的,听说陛下受伤了,可严重?我来到这里还没来得及去向他禀报。”
沈玉舒一听忙拉着她走向她的房间,路上见四下无人才道:“是被刺客在净圆寺所伤,可是还没查出来是是什么人干的。”
雪莹一听跺脚道:“这帮人也太狂妄了,竟敢行刺皇上!”
沈玉舒叹了口气道:“好在没伤及要害。”
沈玉舒沉默了一下又环顾四周并没有见到月亮的身影,便道:“你最近可与月亮有来往?”
雪莹见她相问,神色转为忧愁望着天边的几朵浮云叹了口气道:“我两日前才从烟雨楼来到京都,并没见到月亮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