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水生跑开半路却见沈宅火光冲天,担心沈玉舒有事便又折了回来。水生见沈玉舒身下一片血迹,大惊失色,上前扶起沈玉舒关心道:“玉舒姐,你这是怎么了!”
沈玉舒借着水生的劲用力喘息道:“水生,快走,我怕是要生了!”
水生焦急道:“我答应爷爷要护着你的,我救你出去!”
沈玉舒忍痛道:“水生,别管我!”
水生却不容分说的撑着沈玉舒往外奔去,怎料火势汹涌,水生一时间也没了办法。焦急间只听天空一声炸雷,原本只余一抹余晖的夕阳早已不见踪迹,天空浓重的乌云遮盖了原本藏青色的天空。瞬时间漂泊大雨侵泄如下,浇灭了沈宅大部分的火焰。
水生一见,趁势一脚踢开面前带火的木梁,扶着意识模糊的沈玉舒逃出了沈宅。他们两人沿着巷子艰难奔逃,沈玉舒却忽听打斗声由远及近,似乎有一群人踏雨而来。
沈玉舒心头一紧,猜测是顾曦月的鬼面人,她不禁扯紧水生的袖子,小声道:“水生,这里有没有藏人的地方。”
水生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点了点头道:“这里有个破屋,我小时候来玩儿过。”
沈玉舒此刻肚子似乎又没了动静让她恢复了些许精神,“快躲起来!有人来了!”
水生不敢耽搁,忙带着沈玉舒转了个弯,躲进了就近的一条巷子里的破屋。
他们刚躲进去,沈玉舒便听见街头上已经传来的一对人马的呼啸而过,只听其中一人道:“一定把人救下来!”
说罢他们脚步不停的向着深宅奔去。
沈玉舒心头一惊,果然是顾曦月的人,可此肚子又传来一阵阵痛,让她脸色瞬间扭曲。
水生看着沈玉舒的模样忙看了看破屋外的情形,十指不见的雨夜里除了噼啪作响的雨水声外,似乎再无任何声响,而那群人早已奔向了沈宅。水生见状,大着胆子道:“玉舒姐,你等我,我去找辆架子车!”
沈玉舒此时痛的也只能点点头松开了水生的手。
水生找到架子车的时候,已经过了近一个时辰,沈玉舒在漆黑的夜里几乎将下唇咬碎,却也忍不住不断提高频率的疼痛。她一便一便轻抚着肚子,将脸上的泪水擦干。不断的自我安抚着,希望孩子可以稍稍听话一点。
就这样她越来越陷入了绝望,直到她听到门框轻响,“玉舒姐!”后,才稍事放下心来。
腹部传来的阵痛感让沈玉舒在晕厥的临界点上来回徘徊,映入眼的已经是水府中她临时的房间内,此时只听房间外下着大雨雨打在窗上犹如一支支利箭。
沈玉舒痛的已经无法言语,立在屋外的水爷爷更是无计可施。水生出去找稳婆已经近一个时辰,却依然未归,只怕这雨天也无人愿意来接生。
沈玉舒痛苦的望着房梁,如果再生不出来或者的等待稳婆,她和孩子只会陷入更加未知的危险,生育过程永远都是一场有关于母子生命的鏖战。她已经让孩子跟着她遭受了这么多的苦难,如今不能让孩子再跟着她去承担这重风险,她咬紧牙关深呼一口气,平地里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水爷爷,帮我烧些热水,拿一把剪刀过来,我自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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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爷爷担心道:“孙小姐,这怎么能行!”
沈玉舒忍痛道:“水爷爷,您快去,若耽误了时间,一尸两命!”
沈玉舒满头是汗,脱掉了自己的外裙和衬裤,伸手试探着摸了摸,大约已经开到五指模样,她用力深呼吸,按照曾经科普知识中的方式一次一次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然后用力。
她不禁抓紧了身下的床单,绝望的看着房顶,自言自语,“宝宝,妈妈知道是妈妈对不起你,你若还愿意让我做你的妈妈,咱们一起努力,妈妈一定会护着你,宝宝加油!”
这句话像是一句咒语,让她的肚子瞬间又有了动静,她忙屏着呼吸再次开始新一轮的呼吸循环。
沈玉舒声嘶力竭的吼着,汗早已浸透了身下的床单,这个孩子似乎特别顽皮,她直生了一天一夜才将他生出来,近乎将她所有的精气都抽离了身体。
没想就在孩子出生的一刹那,本来骤雨大作的天空却突然放晴,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彩虹,而她同时因体力透支在听到孩子啼哭一声后,终是歇了一口气近乎晕厥。
她强撑精神看着床褥上躺在血泊中的孩子,身上还带着母体中的胎脂和脐带,终是流下泪来,与此同时水生终于带着稳婆踏进了她的房间。
沈玉舒也在看到稳婆的那一刻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头昏昏沉沉,眼前飞扬的还是沈家爆炸时通天的火光和顾曦月狰狞的面孔,脚踝和脸颊上都火辣辣的痛着。
沈玉舒动了动手指,还好除了有些无力以外手指并没有像脸部那样疼痛,她挣扎着睁开了双眼,只见水爷爷和水生正关切的坐在她的床边。
她缓缓撑起身体,扫视一圈,问道:“我的孩子呢!”
水生忙起身道:“孩子在那里!”说着让开身子,沈玉舒才发现水生身后一个竹子编织的摇篮,摇篮中躺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沈玉舒看着婴儿模样,水爷爷忙将孩子抱起来到她身边,“孙小姐,你瞧啊,是个小公子呢!”说着将孩子放在了床边。
沈玉舒虚弱的看着皱皱巴巴的孩子,孩子半睁着双眼,有一下没一下的伸着舌头舔着嘴巴打着哈欠,红彤彤一团,模样好玩儿极了。她不禁露出一抹笑意,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这么放下了,却又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爱意破土而出包裹了她,让她重新有了力量。
她抬手擦了眼泪将孩子一双小手攥在手心,抬眼看着水爷爷爷孙两人,感激道:“玉舒多谢水爷爷和水生相救,这份大恩无以为报。”随即她,思索一阵,道:“这座宅子的地契可在?”
水爷爷道:“地契一直都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