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掩上,阿谨犹自在哭,一向木讷的阿福却眼睛一亮,迅速将她抱起来:“快回你房间,收拾细软。”
“怎、怎么了?”阿谨泪眼朦胧,哭的太久,声音也带着浓重的鼻音。
“何老这是要放你一条生路,快,收拾细软,赶在少主醒来之前将你送走。”阿福手脚俐落,将她拉出少主房间。
“慢着。”阿谨临出门前想起什么,站住脚,看向他:“我走了你怎么办?何老叫你看着我,可是你私自将我放走,被哥哥知道你如何交代?”
“这个你不用管,眼下你的安危要紧,要是等少主醒来你就走不了了,快。”阿福匆匆说道。
“不,我不走!”阿谨摇头,脸上第一次这样坚定,“我欠你的已经太多,不能也不想再欠你的了。”
阿福站在原地,看着她,憨憨的脸上是不属于他的悲伤:“你真的宁愿死,也不想在和我有所瓜葛了吗?”
阿谨摇头,又点点头:“我不走。”
“咚。”
阿福猛的击在对方后颈,将瘫软昏倒的阿谨扛上肩,低声道:“可我宁愿你亏欠我一生一世,也不舍得你受半分伤害。”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床上的魏江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的灰茫,看不出表情!
朱衷卸下一身酒气,站在窗前,手里握着一杯暖茶,眉头紧锁:“你是说,刘乾坤他们已经开始进攻三大部落?”
青龙站在屋中,同样忧心忡忡:“留在营内的弟兄飞鸽传书,说是三大部落已经集成盟友,他们虽然人数不多,可胜在各个骁勇,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若是刘副帅贸然出击,属下担心……”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可是朱衷何尝不明白:“如今我朝军马已到,粮草却迟迟未至,我本意属刘乾坤耐心拖延,他岂会如此糊涂?”
“会不会是刘副帅刚愎自用,打算趁将军不在,私自出兵,如若大获全胜,便可去陛下面前邀功。”青龙的揣测也不无道理。
可是朱衷却并不这样看:“刘乾坤为人虽迂腐木讷,可带兵打仗的事情他也算是个中好手,不会这样意气用事,更何况,我虽不在营中,可是兵符调动需得我亲自出马,若是他暗中有所异动,皇上也必定不会与他善罢甘休。”
青龙闻言点头:“将军说得有理,那眼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涞朋国的人近在眼前,且好不容易才有所牵扯,若是这时候半途而废,日后想要接着调查洛溪的身世便多有不便。
可是军营之中如今异动频频,更是需要将军出面主持大局的时候,真是叫人左右为难。
若是以前,青龙。根本不必担心将军会有所犹豫,一定是把军国大事放在首位,可是他也亲眼见到了将军的改变,只要遇到洛溪的事情,将军素日的冷静与克制便荡然无存,如今军情紧急,他会作何选择?
朱衷犹豫一下,脸色沉静,声音低沉:“我今夜回营。”
“那这里的事情?”青龙惊喜,却并不意外。
“吩咐下去,继续监视魏江他们,有任何情况都要向我汇报。”朱衷的声音掷地有声。
“是,属下遵命。”将军依旧是以前的将军,青龙心中有难以抑制的高兴。
朱衷将杯子放下,从行囊中拿出行军图,自桌上展开,“刘乾坤的行动路线制定的是哪一条?”
他来之前与刘乾坤商议过,乌骓谷三面环山,只有一条狭长的仅能容纳一人行走的通道能够进入谷内,且通道旁便是悬崖峭壁,路途艰险,易守难攻,三大部落为了抵御外敌,一定会将此处重兵把守,届时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对御天军队大为不利。
青龙上前,就着荧荧烛火看了一圈,指着那条天险之称的道路说的:“据说是这条。”
“真是胡闹!”朱衷低喝一声,此处虽然看似是唯一入口,但是险峻万分,莫说三大部落会否埋伏在此,就算是让我军人马全数通过,也需要至少一天一夜的时间,打草惊蛇不说,更是拿将士们的性命做赌注。
“这个刘乾坤到底在搞什么。”朱衷百思不得其解,转过身看向青龙,“今日营中可有人前往?”
“有一个青年男子三日前去见过刘副帅。”青龙不解的说道。
“青年男子?可知道究竟是何人?”朱衷心中一紧,直觉告诉他,刘乾坤的这番巨变,与这个人必定有脱不了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