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瓒朝朱威翻了个你明白就好的眼神,厉声呵斥他:“切莫高声!四哥难道忘了之前发下的是何誓言!”
朱威连忙压低音量,嘿嘿一笑,道:“五弟,四哥晓得你这个兄弟,为人最是仗义,岂会真的不告诉我?”
朱瓒佯装着朝他挥了挥拳头,“好好骑你的骓乌马吧,管好自己的嘴!”
二人说闹着,朱威便沿着跑马场的跑道疾驰起来。朱瓒一见,终是露出一丝遗憾,暗叹,到底是宝马良驹,速度与感觉就是非同一般。
这边骆颂也在朱忠的帮助下,安置好了马镫,亦轻松上了自己的坐骑,控马而行。很快地,骆颂就掌握了马镫的使用技巧,奔驰起来。
朱举也纵马练习,这样,跑马场上就有洛溪、朱威、骆颂、朱举四人一道绕圈而行。由于只有荣镝给送来的四个马镫,朱忠和朱瓒兄弟便只好站在场边空地处,袖手旁观。
又跑了一圈,洛溪便说自己累了,下了坐骑,将马镫让出来,给了朱瓒。朱瓒只道八妹当真连日的练习,有些吃不消了,便也不再谦让,接过马镫,上马疾驰。
却于奔跑之中,利用马镫变换出好几种控马姿势,当即就引得朱威眼热起来,又忘乎所以地大呼小叫道:“五弟,你那是什么动作,要如何做得?”
朱瓒很快疾奔过来,压低嗓音厉声道:“你再大声嚷嚷,信不信我单手就能将摔你下马去!”
朱威见朱瓒当真气着了,亦放低声音,嘿嘿笑着,“……五弟,我这不是没忍住,忘了吗,下次一定注意!”又涎着脸追问朱瓒方才的动作要领。朱瓒自是毫不藏私,尽数都告知了朱威。
后来,就是由小小马镫衍生出来的这些动作姿势,使朱威躲过了一次又一次危及生命的险情。
这都是后话,且说跑马场上很快又传来了奔驰的马蹄声。
不料,几人还未习练多大功夫,自通往后山的小路上亦传来疾奔的马蹄声,散于场边负责警戒的子巨、子略、子陶等几个僮仆,连忙围拢过去,警惕地注视着动静。场中几人闻声亦停了下来,眼望着小路出口。
只有朱瓒脸现惊喜之色,忙阻拦道:“勿要轻举妄动,许是荣镝来了!”
果然,话音刚落,一袭黑衣劲装的荣镝便如谪仙般地出现在小路出口处,一人单骑,独自前来。
朱瓒却眼尖地发现,坐骑赤狐一侧悬挂着一杆长长的、似戟非剑的铁器。当即也顾不得刚刚训斥过朱威切莫高声的话了,情不自禁地高呼一声,便冲了过去。
“你可来了,丈八蛇矛抢可是打制成了?”朱瓒碎钻般的眼中闪烁着灼灼精光,丝毫没有隐蔽地直接问道。
荣镝笑笑,“让朱瓒久等了,昨日傍晚时分才打制成的。”然后,伸手取下赤狐一侧的铁器,交予了朱瓒:“你且试试,看可否趁手,若有不合适之处,我再回去让龙均重新改过。”话说得顺畅非常,毫无阻滞,好像改造如此一件前无古人的兵器很容易般。
朱瓒深知打制这么一杆长枪并非如荣镝说得一般轻松,当下接过,只试演了几个招式,便紧着道:“很趁手,无须重新改过。”却又边说,边忍不住又试练了起来。
已走过来的洛溪,闻言暗喜,却又瞪了朱瓒一眼。她喜的是,终归找对了下家,财大气粗就是好办事;气的是,朱瓒这个傻狍子,就这么一口回绝了。
她不惜暴露了自己的异状,也让荣镝他们打制此枪,目的就是想朱瓒若觉得此兵器不合适、不趁手,好令实力雄厚的荣镝他们帮着改造。
却被朱瓒自己给自动放弃了,洛溪怎能不横眉冷对?
朱瓒似并未瞧见,依然故我地兀自耍着丈八蛇矛抢。而荣镝则朝洛溪睒了睒双目,浅浅一笑。
洛溪自是明白荣镝之意,当下不甘心地替朱瓒确认道:“荣镝可要说话算话,别欺负我五哥性情直爽了!一旦发觉有何不适,荣镝可要拿回去重新打制。”
“八姑子但请宽心,此枪已然经过了反复试练,确然合适趁手。”荣镝笑着接口道:“好叫八姑子知晓,我们又打制了几条这样的长枪,均已过关,朱瓒这杆丈八蛇矛抢可称为屈指可数的名家精品,枪中上乘。”荣镝口中虽然谦逊,但眼底的意思很明显,朱瓒这柄长枪当得起稀世名枪之称。
既然荣镝如此说,洛溪就望了望使得虎虎生风的朱瓒几眼,心下估摸着荣镝不会说谎,却不愿这么轻易松口,便不满地嘀咕了句:“就知道剽窃,也不知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