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的姑娘为此怔住了,却全当洛溪是在伤心自己口不能言,便再也不敢继续唱曲惹她伤心难过,求助似的看向周围的同伴。
可离洛溪最近,但心也是最大的小姿,却并没发现气氛有什么变化。
有些奇怪那位姐姐怎么唱了一曲就停下了的小姿,便自告奋勇地跳起舞蹈,想像往日一样带动她们活跃起来。
被小姿这一举动唤回了神的洛溪,才发现之前那位还在唱歌的女子居然一脸愧疚地望着自己。意识到定是自己方才的一时失态,给他人也带去了负面情绪,便不再去多做感慨,强迫自己先忘记那一切,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小姿跳舞。
小姿的舞姿飘逸,虽然一眼便能看得出她所舞的是跟着感觉走并没有什么章法。但就如她本人一样,给人的感觉欢快又轻松,加上她那一直挂在嘴角灿烂的笑,就好像一个传递快乐的精灵一样。
但总觉得,这中间还少点了什么……
同样兀自舞蹈过的洛溪斟酌了片刻,伴随着脑海中灵光一闪的,是眼前一亮。
她虽然不能说话了,却还是能出气的。之前便见到一位妹妹随身带着埙乐器,于是乎,想要为小姿助兴的她,打起了它的主意。
无法说话的现实,也没有令洛溪有多为难。
那整个车队中只有她有乐器的妹妹,见小姿在那里跳舞,还有洛溪只来找自己的情况,立马会意过来,献宝似的给她递上那个连边缘处都被磨的泛白的埙。
接过了那个埙,洛溪感激地看了那位妹妹一眼,同时默默回想着先前所学习的,丑文师傅给的乐谱。在摆好手势后,先是试了试音调,再无比熟练的吹奏起来。
早有几位蜷缩在被子里的姑娘,在瞧着小姿秀舞技之时,便已经跃跃欲试,此刻一看有洛溪在伴奏,便直接披了一件薄衣下了床榻跳了起来。她们因彼此没有默契各自跳的都不同而哄笑出声。
被眼前单纯快乐的她们所渲染,洛溪的眸光渐渐变得温柔,曲声,也从发自内心的哀伤,变得欢快起来。
它连绵不绝的,透过半敞开的窗棂,飘飘荡荡的传递到外头,又在无形的风中盘旋不散……
……
在地铺躺到迷迷糊糊,刚要入睡之时,被人有三急之一最急的那个催促着起来的十九只好手忙脚乱的套了一件外衣,便下楼去小解。
只是想不到在回去的路上,竟会在一颗树下看到一个披着外袍单薄又熟悉的背影。
“呃?奇怪……”
十九兀自轻轻嘟囔了一句,而后又不信邪地揉了揉眼睛,确定那个身影并非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才忙不迭地迎了上去。
不过,那首曲子的确动听至极,也难怪,会没惹得住在这驿站中的其它客人,去削将它吹奏出来的主人一顿。
寻着声望去,却看到就在这颗树后边的不远处,那个与其它房间都不同,正透着昏黄烛光的那个窗户里,一位白衣女子,静静的坐在凳上。
那女子的身姿曼妙,光一个侧颜都很动人,又身着一袭白衣。在这漆黑的夜里,就像一颗会发光的星星一样。
那可不就是洛姑娘嘛……咦?十九突然愣住了。
莫非…难道,难道自家公子刚刚……
嘿嘿!忽而之间想通了什么极有可能的可能,双眸都放着精光的十九极其淫荡地搓手一笑。
定是自家公子也像自己一样半夜里出来解手,结果彻底拜倒在了洛姑娘的魅力之下吧!
哎呀呀,纵使洛姑娘她是半道上出来的,身份也不明确,但相信凭借如此聪明的她,即使不会说话,也一定能讨得老夫人的欢心的。
不知不觉间,陷入了胡思乱想之中的十九,为了自家公子劳心劳力了半辈子的他,可是连公子与姑娘今后的孩子该叫什么小名都已经想好了。
等他俩的孩子出世了,一定是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那说不定都还会跑过来叫自己一声干爹,干爹啊!一想到这点十九便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喷笑出声,一把将头蒙到被子里。
而十九这样的聒噪,顿时惹得躺了半日却没有一点入睡想法的朱衷不满的瞥了他一眼。
但也好在朱衷没有读心术,若是让他知道了十九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估计此刻躺在地铺正嘎吱嘎吱笑的人畜无害的他,都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匈奴的太阳,升起的比中原的要来的更早一些。
明明身在一个更是陌生的环境之下,但这一夜,洛溪却睡得无比踏实。
在整顿了自己与行囊后,再次踏上了行程,这一路之上,都没有出过什么大事,终于,在第三日的下午,她与朱衷一行人,很顺利的到了匈奴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