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扛住这个几乎没有完好之处的姑娘,小姿可是费了很大的劲,一路之上就连气都不敢喘一口,才总算是将她带到了府里。
到了府里以后,洛溪是一刻不做停留的将那位姑娘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直接为她把起了脉。
而这位姑娘的状况,就如她表面看上去那样的凄惨至极。
她不仅失血过多,五脏皆有些震损,并且,还受了很严重的外伤。
如此严酷的惨状,更使洛溪蹙眉,即便她曾在岳兰那里学过医术,可由于时间太浅,所以所学的,也只不过是些皮毛,在真正濒临死亡的患者面前,是根本派不上多大用场的。
为了不落得个煞费苦心将她救回来以后,最终却还是无力的看她慢慢死去。
洛溪在给那位姑娘做了一些紧急的续命措施后,便立刻让小姿去麻烦十九请了正规的大夫来。
大夫很快就赶到,有着多年行医经验的他,第一时间就喂了那位姑娘一小块参片,让她足以有时间撑到小姿熬好了药。
洛溪则一直默默守在那位姑娘的身旁,又是喂她喝药,又是替她擦身的。
而那位一开始便因为生的希望,迫切想要活下去而抬动手的姑娘,在得到救助后,也没有令洛溪失望。
她没有气馁,也凭借着她自己的意志力坚持了下去,让洛溪与那位大夫可以有机会妙手回春。
虽然,此刻她的状态,仍旧是气若游丝的,但总体来说,已经不像最初那样,俨然一副随时要去了的模样。
……
时间慢慢流逝,转眼之间,就到了子时。
与户户早已经熄灭了烛光的匈奴主城不一样的是,偌大的朱府里边较为偏僻冷静的一间房内,依旧是灯火通明的。
半夜里睡不着觉起来小解的画梅挥动着手里的绢帕,在为自己扇风。
却诧异的察觉到,在这安静一片的夜幕下,还有一伙人围聚在一扇散发着光亮的门前。
在远处的画梅脚步一顿,旋即快步上前,与那些一脸悻色的姑娘差不多,毫无违和感的往里头张望了一眼。
“哟,让我看看,是什么让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看热闹来了……啧啧,里边那个,该不会是旁边那些犬的功劳,替咱们公子又找到了个死人回来?”
一些正紧张不已观察着里面状况的姑娘,听到画梅这样说,纷纷难堪的撇开了头去。
尤其是一位素衣女子,她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画梅,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
她们这些人,与从小便生活在中原的朱府,后边才自愿到这匈奴来的画梅不一样,都是公子在半道之上救回来的。
她们当时的惨况,恐怕与此刻那躺在床上正受着洛溪照顾的那个小女孩也没什么差别。
画梅讥讽那个小女孩,与讥讽她们又有什么区别?
“呵。”
对于兀自叫唤起来的渺渺,画梅只是在冷笑一声后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就走了。
“画梅这个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说着,渺渺气结的咬了咬唇,一拳砸在了门栏上,而围在她身后的那几个姑娘,也是因为画梅的缘故而一脸郁色的默不作声。
除了床以外,被褥床单什么的,自然是也给了那位姑娘了,小姿就笑嘻嘻的把她自己那两床被子给携来,与洛溪一起,将它们铺在了地上。
但因空间的缘故,如果铺在外边,恐怕会被进来的人一脚踩到身上,但若是摆在里边,却又有着绊倒床上那或许会起来的姑娘的可能。
于是,小姿就只好把那张桌子给移开了,再将两叠被褥紧紧的挨在一起,看上去就和完全连在一起一样。
起始至今,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同塌而眠呢。
洛溪有些好笑的想,看着就躺在自己几寸距离以外的小姿。
不禁由此回想起了从前住在宿舍里的那段时光,对于那个不知不觉间已经渐渐开始变得模糊的现代。
洛溪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怀念的。
但怀念归怀念,可没有忘记现在的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自己的丈夫,还在千里之外的家里等着自己呢……
为了那个想象中重逢的美好画面,洛溪在伤感之下,也绽了一个无比温柔的笑颜。
然后,洛溪与小姿从有些尴尬的凝望,到忍不住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默默合上了眼。
只是,没有让洛溪舒坦多久,在夜里,那位昏迷不醒的姑娘就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