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幼竹说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我,仿佛就是我一直以来在寻找的那把关键的钥匙。我直接冲到哥哥房间里,他正趴在床上看书,被我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滚下来:“小妹你干嘛!”
“那个系统,你黑进去了吗?”我着急地问,“那个领带夹的系统。”“早黑进去了啊,这还用问,”哥哥说,“要不我敢在这看书吗?”
“有没有名单?”
“有啊,”哥哥不解,“虽然吴叔说了让我别看,但我还是打印下来偷偷看了好几遍,只有几个灵士,但是和我们都不熟。你问这个干嘛?”
“把名单给我看看,快点!”
我催促他,哥哥一脸疑惑,但还是照做了,把扔在电脑旁边的几张纸递给我:“就这些,什么事这么着急?”
我坐在床上,仔仔细细的把名单上面的名字挨个看过去,果然找到了那个我想看到的名字。那一瞬间我的大脑好像是喝醉了一样,突然飘到云层里,又被狠狠的扔下去,砸到地面的一瞬间,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而是化为尖利的碎片,重铸成一个崭新的、血淋淋的现实。
我在原地发了好一会的呆,直到哥哥喊了我好几声我才反应过来,但脑子里还是晕晕的,哥哥缠着我好久,非要让我告诉他怎么了,一脸很担心的样子,大概是以为我受了什么刺激。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他,我只能勉强收拾起一些思路,把祁幼竹的话转达了,他结结巴巴的辩解了一通,我让他记得给祁幼竹回电话,就跌跌撞撞的回了房间。
我爬上楼梯,缩在墙角的小沙发里,拼命拾起思维逻辑,强迫自己把所有的线索都串在一起,真的是这样吗?只有这一种可能性吗?我一点点的默念着我的思路,最后绝望的得出结论:真的只有这一种可能。
哥哥的敲门声把我拉回现实,可我的脑子里依旧一团浆糊,吼了几声没事,他才犹豫着走了,不一会儿我又听见门口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我忍不住拉开门,他手里端着个托盘,正忙着把饮料、巧克力甚至一个毛绒玩具放在我门口,看见我开门以后,一脸被抓包的心虚。我无语:“你在干嘛?”
“我……我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哥哥小心翼翼的说,“到底怎么了?你刚刚好像受什么刺激了?”
我看着哥哥皱眉的样子,到底不忍心,只能说:“是有一点。”
“你到底看到什么了?”他问个不停,“告诉我呗,我能帮你出出主意。”
我欲言又止,这件事关系太大了,在我能确定之前,最好连吴叔叔也别知道。于是我说:“我只能说我以后肯定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你得让我静一静,让我捋一捋。”
哥哥担心的看着我,但还是点头同意了,伸手把我抱到怀里,哥哥的怀抱还是和小时候的一样高大,一样温暖。他伸手拍拍我的后背:“好吧,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别太憋着自己,还有我和吴叔呢。”
“你放心,我没事的。”
本来哥哥晚上还有直播,但他坚持要陪我一块吃饭,迟到了一个小时才去播。我一再保证我没事,但是把碗筷放进洗碗机的时候还是差点打碎了一个。收拾好以后我坐在沙发上发呆,还好今天何悠然有晚课,下了课也不来我这里,不然我实在没办法收拾好心情面对他。
我发了一会呆,感觉心情跟下午相比稍微平复一些了,慢慢地思考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我一直以为他们没有关联,如果不是何悠然提到了伴娘的事,祁幼竹又突然来请我做伴娘,还说是祁落建议她的,我是万万不会把祁落和何元联系在一起的。
哥哥那给我的那份会员名单也让这件事板上钉钉,名单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何愿”两个字,却压根就没有何元。之前给吴叔叔买领带夹、这次给我买手链的何悠然的父亲,根本就不是何元,而是祁落。我早该看出来的,何元和何愿从一开始就是同一个人,祁落用了两个假名,拐弯抹角的费了那么多心思,就是为了掩盖何悠然是他儿子的事实。
之前查到的所有看似奇怪的事,都在这一瞬间像连通的电路一样,噼里啪啦的接连炸亮。尹勇查到的有关“何元”的身份只更新到五年前,而且工作经历和何悠然的描绘大相径庭,说明这人根本只是个烟雾弹罢了;苏金木不着痕迹的提醒过我何悠然的事,大概也是因为他认识何悠然,甚至和他关系很好;为什么何悠然能在放养式训练下还能有那么高的水平;为什么我会一直觉得他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切的一切,就是因为他是祁落的儿子。
如果照这样看来,祁落是真的隐藏的很好。如果不是苏金木的提醒让我对何悠然的身份起了疑心,加上哥哥能查得到奢侈品牌子的会员名单,估计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或许这次祁幼竹的伴娘也能算上……大概是何悠然告诉了祁落,但是没说我也知道,祁落就顺理成章的把我圈进去了,毕竟他铁定要借这次婚礼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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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穴隐隐作痛。凭借祁落对我们一家人的恨意,他不可能让他儿子接近我的,如果这样我和何悠然还能认识、恋爱就只有两个可能性,一个是何悠然对这一切并不知情,另一个是他也是祁落的帮凶。
现在难受的地方换成心脏了,但我咬牙硬撑着。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何悠然知道的事太少了,少的令人起疑,少的连在我面前都露不出一丝破绽,使我始终没办法把他联系到这一系列事件里,甚至还从他说的一些无心之语里找到了线索。更何况他的眼睛……我叹了口气,很难想象眼神那么单纯的人,会和祁落一起骗我。
但我也很清楚,不论何悠然到底是一无所知还是帮凶,他的身份已然明了这件事,就足以改变一切。至少以后每次我看到他的时候,大概很难像之前那样虽然小有算计,但总体还是相信他的。
这个时候我也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很喜欢何悠然,居然还在花心思分析他到底在这场局中扮演什么角色,而且不知道是出于主观还是客观,依旧相信他和这件事毫无关联。我看着落地窗上映出自己的影子,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
一阵汹涌的头疼猛的袭来,伴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我捂着脑袋滚到地上,是因为刚刚一下子想了太多事吗?我还在想一定得动静小点,哥哥还在楼下直播,可下一秒也憋不住了,我跌跌撞撞的冲进卫生间,差点把肠子都给吐出来。急促的脚步声在楼梯上由远及近,哥哥冲进来拍着我的后背,一边用湿巾给我擦脸,我吐了好一会,感觉连早餐都吐干净了,冲了两次水,才喘着粗气跌坐在地上。
哥哥的眉毛皱成一团:“怎么样了?还想吐吗?要不要吃点止疼药?”
我点点头。哥哥小跑着去了卧室,回来的时候拿着止疼药和一杯温水,我吞了两片药,却又在担心里面的安眠成分会拖慢我的思绪,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脑子试图飞速旋转的声音,哪怕稍微一想头就疼的厉害,直到哥哥拍了拍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