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纳兰心里一紧,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我那兄弟说了,这绳子是白芜姑娘给他的。比他的命重要。无论如何,都要把它亲手还给白芜姑娘。”王轼回答,似乎是想起什么悲伤的事来,眼睛通红。
纳兰尽量不去想那个快要呼之欲出的答案,只装傻充愣地问:“既然说了亲自,为何王壮士不肯亲自和我一起去琅云村,亲自交给啊呜。”
王轼咧嘴一笑,眼泪却是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回纳兰公子的话,我那傻兄弟没来,是因为他死了啊。”
纳兰差点站不住,还好及时赶过来的碧瑶扶住,他颤抖着问:“怎么会……怎么……”
王轼举着红绳磕头,大吼出声:“还请纳兰公子代为转交,我那兄弟,他是第一个冲进南洺宫墙的人啊!”
纳兰过去,小心地拿起那两根被血染黑的绳子,最终不忍再看,快速上了轿。
走了一会儿,纳兰悄悄往回去,王轼仍跪在原地,肩膀轻微的颤动,许是在哭。
怎么会这样?不是打了胜仗了吗?不是举国欢庆吗?不是……
纳兰疼得抽气,直到到了皇甫景的宫殿,他恍惚地下了轿,碧瑶跟在后面,担心地看着纳兰削弱的背影。
她不知道淳妃娘娘、王壮士甚至那个白芜姑娘和他纳兰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她能用作为医者的直觉,看出纳兰经历个这些事情之后,用失魂落魄形容不为过。
“纳兰,你没事吧?”碧瑶小声唤他,虽说她知道纳兰此刻哀伤,但事关自己,却也不得不问了:“淳妃娘娘身上的子母蛊,是我的师姐弄的。”
纳兰侧目,脑子却是混沌一片。
淳儿无权无势,洛芷为何愿意助她?皇后对皇帝情真意切,洛芷又是皇后的人,可为何她又会帮助淳儿杀了皇帝?
纳兰脑子一团浆糊,他来不及细想,怀安又进来禀报:“纳兰公子,丞相夫人到了。”
自家娘亲?
纳兰忙将左手藏在衣袖里,随后才开开心心地跑出去,见自家娘亲果然在外面立着,此刻不由眼眶含泪地奔向丞相夫人,发生了太多事,他真的好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安慰安慰自己。
谁知丞相夫人捏着衣摆,立刻灵活地躲开:“把你的鼻涕和眼泪擦一下,这可是新做的衣服。”
纳兰尴尬地停在半路,好吧,这的确就是他的娘。
不过,纳兰摸着眼泪,问:“你怎么跑来了?我还说过两天回琅云村来着呢。”
丞相夫人笑笑:“自然是你爹思妻如狂,迫不及待地将我接来的呗。”
纳兰吐吐舌,小声提醒:“娘,有外人在呢。”
丞相夫人这才看到后面过来的碧瑶,悄声问:“这又是你从哪儿骗来的好姑娘?”
碧瑶听此,忙摆手道:“这位夫人误会了,我和纳兰是姐妹。”
纳兰:“……”
丞相夫人痛心疾首:“怎么所有姑娘都成了你的好姐妹?”
纳兰:“娘,你可以闭嘴吗?对了,你进宫做什么来了?”
丞相夫人注意到纳兰脸上的伤口,不无心疼道:“带你回家吃饭,好好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