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水彤在青城遭遇刺杀的时候,沈如筠已然将一柄精巧的匕首抵在叛军头子的脖颈处:“贾人豪,好久不见,或许,我该叫你菩萨王!”
感受到脖颈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贾人豪身子猛然僵住,眼角余光瞥向侧方的影子。
站在他身后的人梳着利落的男子发髻,身形高瘦,与他的身量几乎一致,身上并未有特别的危险气息,可偏偏,对方出现得悄无声息,避开了藏在暗处保护他的所有护卫。
若他此刻将脑袋完全转向后,便会惊恐地发现,对方长了一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就连眼角的细小刀疤都完美复刻。
“你是谁?你想要什么?”贾人豪压低声音,平静地同身后人商榷道:“你既知晓我的真实身份,就当知晓我家财颇丰,只要你想要的东西,我都能给你!”
“我想要……”沈如筠拖长尾音,手上用力,匕首轻轻割破男子脖颈上的肌肤:“送你回京,斩首示众!”
“沈如筠?”贾人豪挑眉,旋即闷笑出声:“沈大人,费城内可都是我的人,你想挟持我出城,简直是在做梦!”
“再者,世人皆知,菩萨王姓陈,名丁,你推我出去,大周的皇上会相信你吗?”
“你也说了,世人皆知,菩萨王姓陈,名丁,那费城内应当都是陈丁的人才是!”沈如筠手上匕首未挪开半分,任由对方笑着,动着,被锋利的匕首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陈丁他当了这么久的假菩萨王,帮你抗住一波又一波的刺杀,如今能取而代之,成为真正的菩萨王,他应当很乐意吧!”
闻言,贾人豪面上笑意僵住。
他用眼角余光去窥视身后人,只能瞧见一道瘦长的影子。
他不甘心地咬咬牙,压低声音道:“沈大人既愿意同我说这般多,想来,咱们是能够坐下来好好谈的,端看我给的筹码是否足够多罢!”
“呵!”沈如筠轻笑,没有否认男子的揣测,而是顺着他的话反问道:“那你能给出怎样的筹码呢?”
“黄金万两!”贾人豪言罢,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沈大人愿意助在下一臂之力,在下愿献上贾家现有的一半家财。”
“黄金万两?菩萨王可真看得起我,只可惜,本官并不在乎那些个黄白之物。”沈如筠唇角弧度扩大,手中匕首又往男子颈间压了压。
“沈大人!”贾人豪失声惊呼,呼吸有些急促,小心翼翼道:“你想要什么,只管提,只要是能给你的我一定给!”
“我要……你的声线和你的说话习惯!”沈如筠幽幽言罢,在男子身子僵住的瞬间一掌将其劈晕。
她轻轻将昏倒的男子安置在案桌上,抬眼看向紧闭的房门,掐着嗓子道:“来人!”
她发出的并非略显冷淡的女子声音,而是与贾人豪九成像的略显低哑的声线。
很快,屋外有轻细的脚步声靠近,旋即是男人恭敬的声音:“王,请您吩咐!”
“让陈丁过来!”沈如筠用贾人豪的声音发布指令。
“是!”屋外男子应声,很快脚步声远去。
确定屋外无人,沈如筠手脚麻利地将贾人豪的衣裳剥去,一件件套在自己身上。
贾人豪身高不足八尺,与身高七尺的沈如筠只差一寸有余,加之贾人豪身形偏瘦,沈如筠扮演起他来得心应手。
她早已照着对方的模样易了容,如今套上对方的衣裳,束上对方的发冠,瞧着比正版还像正版。
她缓步在屋内踱着步,研究着内里布局,很快发现,屋内神像按照志怪小说《菩萨王》一书摆放,只是其中两尊菩萨像的摆放位置反了。
沈如筠扭头瞥了眼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男子,唇角弯起嘲讽的弧度:“自封菩萨王,还真将自己当成菩萨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