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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十分辽阔（第1页）

牛车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老汉伸长了脖子，眺一眼，乐呵呵地对寇准道：“那就是我儿子，三十岁了，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收心，总喜欢到处去跑，喜欢做生意。要我说，做生意有什么好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当农民舒服，没多少税，也不用担心做赔本买卖，地里出多少东西，就是多少。”

“做生意也有好的地方，可以见见外面的世界。”寇准说。

“外边，外边能有什么好的，都这个样子。”老汉深吸一口烟，对寇准说：“小秀才，你去的地方不多，不知道，哪儿都差不多，风景啊，民俗啊，杂七杂八的，都是差不多的。”

“差不多？大爷，您都去过哪些地方。”寇准问。

“去的地方多了。”老汉回忆着说道：“最近的几个国家，我年轻的时候都去看过，都差不多，和咱们这儿，无论是人啊，还是生活啊，习俗啊，什么的，都是差不多的。”

一路走下来，寇准也有这个感受，这方世界，至少从显明国到现在他在的这里，看着都是差不多的。建筑上或许有一些差异，但是这种差异很细微。

整个世界，似乎是在一个底层的逻辑上运作的。

仙盟，作为这个世界的核心，这个世界的凡人，便也都围绕着仙盟而生活。

无论是天气，还是日子，节日之类的，都大差不差。

凡人中间也有许多关于这些事情的传说，某个节日是因为谁而产生的，某些习俗又和什么事情有关系。

但是日子，其实是差不多的。

就好像是，仙盟定下来了很多规矩，但是下面执行起来，原因不记得了，或者是雅阁难处不在意原因，便形成了自己的传说。

这种传说在边境融合，在国内就是长久以来的习俗。

总之，人能去的地方很少，看到的世界便也不大，听到的故事也少，就不会有多少杂的心思。大家见到的都是哪些东西，听到的也都是那么些故事，即便有外来的新的故事，也很难传播开。

大家的生活都被填得满满的，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定下来了的一样。

寇准听着这老大爷说，等着那牛车近了些，老大爷便招呼起了坐在牛车上的儿子，“儿，这个小秀才公要去城里，你带他一下。”

“爹，你怎么还在这儿忙活，快回去吃饭了。”汉子对寇准点点头，对着老汉道：“今天家里杀了只鸡。”

“又不是年节，你杀鸡干什么？”老汉说。

“娃娃想吃了嘛。”汉子说。

“鸡要留着生蛋嘞，娃娃吃鸡蛋，吃豚肉嘛。”

“娃娃想吃了，就吃嘛，他爹又不是挣不到这个钱。”汉子说着，招呼起寇准来，“小秀才，来上车上来。”

“还得麻烦您。”寇准拱手道。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顺路。”汉子说完，又从身后的包里，取出一个小荷叶包来，对老汉说道：“爹，吃点垫垫肚子。”

“是啥？”老汉伸着脖子，看一眼那荷叶包，说道：“你路上吃，老汉我回去咯。”说完，他便扛起锄头，迈着大步，顺官道，一路往回走。

“爹，我明天下午前回来。”汉子说。

“知晓了，知晓了，你自己把握时间。”老汉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担忧顾虑。

牛车又动了起来，在官道上，一路朝着前去。

汉子叫梅罗，他笑着对寇准说：“我爹就是这样，喜欢和人聊天。”

“老人家，都这样。”寇准应和道。

“书生，你这是要去考试？”汉子问。

汉子的话和老汉的话一样的多，说起来没完没了，寇准也不觉得有什么，陪着他闲聊。

汉子说，老汉一生去过许多地方，甚至到过显明国。

显明国和这里，若是按照寇准的前世来说，大体便是从夏威夷穿过整个俄国，一直到伦敦这么远。

一个凡人，一生能去这么远的地方，实在是让寇准有些惊讶。

“这一路上要花不少时间吧。”寇准问了一句。

“是啊，来回花了十年。”汉子说起这个时候，语气中带着些自豪，他对寇准道：“我爹就是喜欢跑，喜欢到处去看看，要我说啊，这么远，他要是做生意，早就发家了。”

“那大爷去那里是干什么？”

“就是去看看，还能干什么？”说到这里，梅罗眼里多了些向往，对寇准道：“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去那些地方看看。可惜，我现在有了孩子，不能走这么远了。”

老汉的一生，还算传奇，即便是寇准听了，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十年的时间，单单只是为了旅行，就能去这么远的地方。寇准自问，即便是他，前世的时候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