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有这种习惯,把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到外界。
殊不知,外界的一切,都是红尘不可改变的,唯一能处理的,只有自己。
甚至很多时候,连自己都不能处理好。即便经常健身,即便时常去体检,即便认为自己有一个好身体,但是身体似乎并不会因为这个,就不生病。
人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掌控,无法认识全面,却想要去认识这个世界,去判断这个世界的好坏对错。然后试图掌控这个世界。
焦浊便是这样的,他认为过去的一切都是外部造成的。认为门主能够掌控整个白门上下,认为人间王朝的事情,都是门主的责任。认为,如果是他来做这个门主,便会做到更好,便能掌控一切,他之所以还不是门主,只因为他的修为不够。
这样的想法,这样的天性,要寇准来说,是不足以成就多高的修为的。
但是这种人,却格外的适合走成魔的路子。
这方世界的修行,在寇准来说,本就是在鬼同魔这两个怪物之间来回跳。
“你再胡说,我便杀了你。”焦浊把书放回架子上,手中一柄长剑突然出现,看着寇准道:“杀了你,不过只需要眨眼的功夫。”
“是吗?”寇准消失了。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焦浊明显地一愣,“人,去哪儿了?”
突然,一个声音在焦浊的身后响起,“要我说,你杀不了我,你连你们门主都杀不了。”
“那是我师父。”焦浊猛地回头,手中的长剑刺出,对寇准斥道:“你到底是谁?”
焦浊在想,为什么藏书楼外的老长老没有出来,为什么他没发现屋子里的动静,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这就像是十六年前,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一样。
他想,为什么要对他如此的不公,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发生在他的身上。
事情真的总是发生在他的身上吗?其实不是的。
同样的事情,在很多人的身上都有发生。
只是在焦浊的身上,看着更清晰些。只因为他是皇族,这整件事情便被放大了,放大到了一个国家的地步,哪怕明明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这件事情被放大,其他的事情,同样也会被放大。
他的视角已经出现了问题,认为所有的事情都在围绕着他转,认为一切事物都是阻力。
认为总有人要和他作对。
寇准是,门主是,老长老,还有那些同门,在他看来都是。
于是乎,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的小事,便被他串连起来,当成了一个连贯性的事件来看待。
这样,他对整个世界就充满了恨意。
长剑距离寇准的胸口总是差那么一点,甚至没有办法碰上寇准的衣袍,似乎总是差了那么一点,仅仅只是一点。
焦浊的内心,便更为焦灼,更认为,一切都在和他作对。
这时候,便就是执念了。
焦浊距离人魔其实只有一步之遥。之所以没有成为人魔,便是因为太上长老,他这个同族死了。
焦浊的痛苦,执念,没有一个明确的发泄方向,只能压抑着,成了他修行的动力,成了他的天赋之一。
这种天赋,之前的寇准也有。那个时候,他还仅仅只是寇家的寇准,是次子,上头有他的长兄,还有一个想要但是被家里拒绝的未婚妻。
因为那些,促成了寇准的天赋。
但也因为那些,造就了现在的寇准。
焦浊无法明白,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都只是在促成现在的他,他的眼里只有过去发生的,没有促成的现在。
换句话来说,便是他的灵魂没有活在肉体里,而停留在了个过去。
这边是执着,便是鬼,也便是魔了。
焦浊在疯狂地挥砍着,想要找到寇准,想要杀了寇准。
可寇准的话语,却没有一时一刻的停歇,一直在说着。
“你活在过去,你的眼里只有仇恨,你想要杀了门主。。。”
寇准的每一句话,都在挑动着焦浊的心神,让他疯狂,让他像是一个魔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