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要离地一米八的窗户,他要压低身子才能刚好看到里面。
“哥,就在那边。”
男生扒住嬴熄的肩膀,使劲踮起脚尖,才能勉勉强强指出一个方向。
嬴熄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也就是这一眼,让久旱的黄土高原,迎来了早已忘却了她的甘甜的遥远春雨。
她坐在那里,安静地像半夜里独自盛开的昙花,却也孤单地像寂寥雪原中独自忍受苦寒的腊梅。
她面前,是站着三个不知道怀揣地什么恶意的女学生,她们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本就粗糙暗黄的脸上,还画着夸张又生疏的浓妆,她们就这样站在她面前,也只能无意之中衬托出她那一尘不染的干净。
干净,她干净的像雪山之巅初降临的第一层薄雪,嬴熄甚至害怕自己的眼神,也会脏了这份圣洁。
“怎么样哥?要追求她试试吗?”
“不需要。”
说完,嬴熄居然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总是一副对任何事情漠不关心的样子,有人说他是高冷,有人说他是看不起这儿的所有人。
。。。。。。
“京城有啥好玩的啊?我表哥去京城打过工,他说那边到处都是宫殿一样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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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阿房宫还大吗?”
“肯定的吧,咱们这能和京城比吗?”
“你在看啥呢?”
女孩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她们一眼,只是随着问题点头或摇头。可是,她却突然不自觉地转向了后门。
“没什么。”
她叫田以薇,是从京城来的。
而且,她其实看不见。
她是盲人。
可为什么,她的瞳孔却又是如此清澈,看不出一丝盲眼的迹象。
时间过得是那样快,尤其是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越平淡,越转瞬即逝。
嬴熄似乎没有上过课,他终日就是坐在学校最高处的天台上,坐在那张他一个人扛到顶楼的破沙发上,摆出那副让人不爽的惆怅表情,眺望着远处的骊山,已有两年之久。
就连冲上顶层,嚣张跋扈的挑战者,也没本事让他分心。镶钉的木棍往往在离他头顶还有半米距离时,那“小树枝”的主人就已经被看不清的拳头给打飞到回天台的入口。
而那个矮胖的男孩,在每节课空里都,不厌其烦地拖着他那臃肿的身体,从一楼爬到七楼,气喘吁吁地看着他心中的那个大哥,是不是还在那不分春夏秋冬地遥望着什么。
扑腾扑腾的脚步声从隔壁的楼梯间传来,伴随着刻薄的声音:“又是这个肥猪,每天下课都往嬴熄那边跑,明明是头猪,结果和条狗一样。”
而这紧随着下课铃响起的声音,也吸引了田以薇的注意,她托住腮帮,侧耳倾听着。虽然她看不见,但听力却意外地敏感。
她几乎是贪婪地汲取着周围的声音,把那一个个因为摄入香烟而几乎要趋同的沙哑音色精准地分门别类。
意想不到的是,仅用了一个白天,她就把这所学校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她早就知道这所学校是怎样的垃圾、肮脏,但凭着她从京城里的人生经历来看,学校的劣质程度还是远远地超出了她的预料。
学校明面上的老大,三年级的郭围,他终日领着一群狗腿子,满楼道地乱窜,任由他的狗头军师伍家庆编造出新的保护费项目。
胆小懦弱,又贪财享乐的学校领导,已经不算什么新鲜文章了。
唯一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个只存在于流言中的嬴熄。
那个据说是学校真正老大,从来不上课,只会坐在顶楼等待挑战者的顶级问题少年。
有些可笑啊?想象着嬴熄的坐在屋顶上,风吹日晒的痴傻模样,田以薇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他以为自己在拍东瀛动漫吗?校园制霸?她甚至已经能用那副看不见东西的眼睛看到嬴熄顶着一张丑脸和魔鬼肌肉人的身材,自以为帅到威慑天下地坐在破沙发上的可悲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