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青蛙?”芜央语气略带讥讽,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理喻。
金石摇摇头,回答:“不怕,我偶尔还烤着吃。就是数量太多,浑身不自在。”
芜央不理他,转头讪笑着问老汉:“这就是你说的青蛙精?我怎么觉得他们是来给你加餐的。”
老汉惊讶地瞪大眼睛,反问道:“大人,您没看见院门口的东西吗?”
院门口?芜央再次向外张望,奈何眼神不济,只觉得院门口黑乎乎地,看不清楚。恰巧,一道闪电劈开暴雨,照得夜晚通亮,虽然短暂,也让芜央看清了蹲在门口的庞然大物。
简直和鲵鱼后主一般大小,至少有三米高,两只如月亮般大小的眼珠顶在头上。
芜央心中无奈叹息,被妖怪堵在屋里,就是不想管也得管了。好在,刚才把行囊带了进来。芜央招呼金石把他的重剑拿来,虽然天时地利,现在一样不占,但也不能束手就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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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又一道闪电劈下,一个长发遮脸的女人赫然出现在院中,吓得众人一声惊呼。
中年人却一把拉开门,高声喊道:“十娘!”
那女子垂着头发,不露面容,肩膀微耸,似在啜泣。她一挥手,脚下两只大如猎犬的青蛙便吐出舌头,直向中年人卷来。
芜央反应最快,一把推开中年人,挥剑斩断青蛙舌头。
那女子拨开半面长发,露出一只怨愤的大眼睛,盯着芜央胸前的绣画。接着,她眉头紧锁,咬着银牙怒道:“昆生!你竟然找白泽府来杀我,如此负心薄情,就别怪我心狠了。”
芜央知道自己的出现,定是让十娘误会了昆生,却也来不及解释,挥剑砍向扑来的大青蛙。
扑哧一声,就像铁棍砸在猪肉上,又响又脆,大青蛙直飞到院墙上。
十娘见状,举起双手一挥,院内的大小青蛙便呱叫着,向门口跳来。
芜央双手用力关上门,插好门闩,退了半步。只听得门外,撞击声接连不断,门板乱颤,宛如被一群牛犊轮番冲阵,怕是一会就撑不住了。
“快堵住门!”芜央大声招呼着众人,老汉、涂莉应声依住门板,就连金石也挣扎着爬起来帮忙,只有叫昆生的中年人,瑟缩在角落,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你去弄个火把来。”芜央吩咐金石。
金石忙去找灶台下未燃尽的柴火棍,又找了些破布在烛台蘸了灯油,绑在棍上点燃。
一只膘肥体壮的大青蛙破窗而入,正落在里屋炕上,吓得金石赶忙关门,又掏了一个木棍插在把手上。嗵的一声,厢房又东西破窗而入,金石赶忙再去关门。接着便是两侧的撞门声,芜央赶紧让涂莉下去帮忙。
咚咚的撞门声越演越烈,好在老汉家的门板材质结实,再加上众人拼死抵住,倒也撑住不破。
突然,撞击停止,就连门外的群蛙叫声也骤然停止,仿佛瞬间消失一般。芜央疑惑地探出头,只见众蛙齐齐转身,面朝院门方向。芜央顺势看去,只见那只巨蛙,鼓动着腮帮子,不等他细想,“呱!”一声巨响翻天覆地,连疾坠在半空中的雨点,都震颤着停住半秒。芜央众人,忽觉耳朵里面被重锤撞击,疼得捂住耳朵。
接着,院内的众蛙,仿佛等到讯号一般,连续地齐声呱叫,盖住雨声,传进屋内。众人顿觉脑子里嗡嗡作响,一会便视线模糊,头晕目眩,难受得抱头倒地不起。只有芜央,强撑着重剑,单膝跪地不肯倒下,却再也阻止不住蛙群撞破门板,冲入屋内。
这些大青蛙,叠罗汉般将众人压住,还格外吐出舌头将芜央的手脚牢牢捆住。好在声音停止,众人渐渐恢复视力,头脑也清醒许多,却又察觉到身上沾满粘腻的液体,顿觉恶心反胃,径直吐了出来。
芜央倒是不在乎,他暗暗手脚发力,试图挣脱束缚,却发现这些青蛙怪的舌头结实又充满韧性,极像自己腰间软鞭的质地,心知无法挣脱。正欲回头去寻金石丢掉的火把,一只女人的手从门板破洞伸进,拉开门闩,跨进屋内。
女人拨开垂头长发,露出满月面庞,散发着成熟的妩媚。虽然被雨水浇得面色惨白,她的宽嘴薄唇却不点自红,翠黛弯眉之下,如水杏般的大眼,满是怨怒之色。
“十娘!我…”
“你闭嘴。”没等昆生说完,十娘一挥手,一只大青蛙便跳上去,糊住了他的嘴。
“你个不孝子孙,竟然要谋害公公。”老汉看见她并不惧怕,还张嘴指责。原来竟是一家人。
“我嫁入你昆家十年有余,你和婆婆连大门都不让我出,我白天晚上地伺候二老,还给婆婆送终。你绝情绝义,让昆生一纸休书,将我撵出家门,还好意思说我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