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一连三日。
白奉先手中的长枪已经换了两杆,所率领的九万人,已死伤过半。在这过程中,他不是没有机会突围出去。可每当冲破敌阵,他又会领兵重新冲杀回来。这一举动直接让围攻的北朝军队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在大都督司马还没到来之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在第三日就出现了一种奇怪现象,二十五万人围在里圈。又来了三十万人,围在外圈。
田华、张宇二人奉司马之命领兵而来,在得知王烈被斩于阵前,两位同期之人,难以抑制愤怒,发动了第一次对战。却不成想,这一战,白奉先领兵一万骑兵冲锋,两侧骑兵、步兵混合作为侧翼。三万对十万,打的北朝军队,毫无招架之力。说是丢盔弃甲有些严重,却也真是溃不成军。
营帐内,田华和张宇二人坐在酒桌上,各自也不言语,独自喝着闷酒。
喝了一会,田华眉头紧皱,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手中酒杯一扔,就要冲出去营帐。
“田华!”
张宇站起身,看着气鼓鼓的田华。
“你要干什么去!”
“宇哥,你不用劝我,让我亲自领军去攻一次。我就不信,他白奉先手下都是天兵天将不成!”
张宇走到田华身前,挡住对方去路。
“不是商量好了,什么事等都督来了再说!”
“宇哥!”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可能让你出去,王烈的死,不是你我的责任。”
“可是王烈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那白奉先就算真是神兵天降,五万不行,就十万!十万不行就三十万!我就不信弄不死他。”
张宇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你现在还没看清楚战局,你要明白,现在并不是能不能杀了白奉先的事。在之前的战斗中,你没有看出来吗?!这白奉先,就算是只有一万人在手,也不是你我手中这些兵力能拦下了。”
听完张宇的话,田华低着头。
“这明显就是一个陷阱,白奉先领兵在这里就是饵。我们这六十万大军就是他要钓的鱼。原本我们以为只要先吞下了鱼饵,他们同样得不到什么便宜。可现在看来,白奉先这个鱼饵我们一口吃不下,可放弃了又太过可惜!所以,我们一定要沉住气,等都督来了再说!”
“可是,都督突然被传召去了晋州,我们怎么办,真的就只能这么等着吗?”
“等,只能等,不能贸然行动。围而不攻,等候指令。”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们只是战士,不是谋士。都督自有谋划!”
田华咬紧牙关,还想要反驳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只能是垂头丧气的走回了座位,举起酒坛开始痛饮起来。
南朝军营,
白奉先泡在水里,享受着难得的休憩时光。孙波图和蒙子凡如今也都成为了领兵主将。这会却还是和以前贴身护卫一般,拿着衣服盔甲,候在一旁。
对于白奉先在战争之余,还能抽出时间来泡澡。如果是外人,肯定会认为这是在胡搞,是在找死。一旦在这期间,敌人来攻,衣服都来不及穿。可孙波图和蒙子凡二人,觉得再正常不过。
咱家主将,不仅战力超群,更是胆大心细,对战场的细微变化,观察入微。
就好比现在,三日连战,杀的北朝军队丢盔弃甲。退离远隔二十里,不敢再进一步。丰润城内的守军,更是只出来了一次后,就龟缩不出。虽然现在他们帐下,能战之士不足四万。可剩下的这些人,个个都是百战精英。只要白奉先一声令下,别的不敢说,确保白奉先冲出去,还是没问题的。
粮草充足,战意盎然,再来个十日,也不怕。
只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们与外界失去了联系。丰润城外,犹如一块孤岛,与世隔绝。
“主公,你说苏语他们攻没攻下丰南城?也没个消息。”蒙子凡想了好一会这个事,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你傻啊,肯定没攻下啊!如果攻下了,围着咱们的这些北朝军队还能安安生生在这里守着咱们吗?”
不等白奉先开口,孙波图就给出了答案。
白奉先懒洋洋的抬起手指了指蒙子凡,开口说道,“子凡啊子凡,什么时候你才能像孙波图那般多思考一下。”
蒙子凡看着得意洋洋的孙波图,撇了撇嘴。
“不过主公,我倒还真有一事不明。”
孙波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题,皱着眉头。
“说说看,虽然我不如军师那般总揽全局。但一般的事我还是能知道一些的。”
“主公,你说我们既然将北朝军队差不多全都吸引过来了,到底军师会安排哪一边发动主攻。是杨乾杨将军统帅的北路军,还是胡雀胡将军统领的南路军?按道理讲,都已经过去三日了,也该有所行动了才是。可是看着围着我们,没有丝毫动作的北朝军队,我怎么感觉不到他们有一丝丝危机感。咱们的军队是不是根本没能攻入到晋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