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位嬷嬷朝自己走来,苏知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谁在那里?”那人再次问道。
这次苏知鹊听出来了,这嬷嬷姓苏,是苏眠眠的乳母。她记得前阵子苏嬷嬷回老家探亲去了,她从宫里回来这段时间也并没有见到苏嬷嬷,难道她随着苏眠眠一起去了国公府吗?
然而这也不足为奇。柳月终究年轻,行事不如苏嬷嬷那般老练世故,苏眠眠嫁入国公府确实需要一位经验丰富的嬷嬷从旁协助。
眼下情况万分紧急,苏知鹊来不及思考太多,苏嬷嬷已经走到了拐角处。
苏知镜的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如果被发现,以苏嬷嬷的手段,让她悄无声息地死了,易如反掌。
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身后突然闪出一道人影,竟是阿兄!
“苏嬷嬷,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去歇着?可是眠眠那里有什么事情劳烦你?”苏知镜淡淡问道。
苏嬷嬷看到苏知镜,慌忙行了一礼:“老奴见过大公子。”
苏知镜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随意说道:“我刚跟元璟吃了些酒,在府里走走散散酒气。。。。。。你刚才问谁在这里。。。。。。是府里进了什么人吗?”
苏嬷嬷赶忙摇头,赔笑道:“回大公子,老奴只是听到动静随便问问,想必是风声之类的吧。”
苏知镜微微颔首,似笑非笑地说:“如此便好,这府里有我在,谅也不会有宵小潜入。不过苏嬷嬷你也要警醒些,莫要出了岔子才好。”
苏嬷嬷连声称是。
待苏嬷嬷走远后,苏知鹊长舒了一口气,小声埋怨道:“阿兄,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我一大跳。”
苏知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他月色下的那张面孔虽然沉静如平静的湖面,心里却起了惊涛骇浪。
苏眠眠怎么敢?
她与他同父异母,可他对苏眠眠比对同父同母的苏知鹊还要宠上几分。
可现在,她竟然动了要除掉知鹊的念头!
不过嫁了人而已,转眼间她就对自己的亲人刀刃相向了!
苏知镜想到这里,越发觉得国公府当真乌烟瘴气。连眠眠这么单纯良善的姑娘,嫁到他们国公府就变得狠毒陌生了。
他思忖片刻,沉声道:“我方才就在你身后,你听得太过专注,并没有留意到。知鹊,你放心,我不会让眠眠伤害你的。”顿了顿,他似是有些难过地说道,“你们两个,都是阿兄的亲妹妹,阿兄不希望你们两个自相残杀。”
又开始了,永远是苏眠眠好,但凡是苏眠眠做了坏事,永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凡是遇到她苏知鹊的事,永远是小事变成越不过去的大事。
苏知鹊眸子里盈满泪水,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倔强地别过头去。
“阿兄,在你心中,是不是无论苏眠眠做了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哪怕她今日真的要取我性命。”
苏知镜一时语塞,良久,他才开口道:“知鹊,阿兄知道对你不公平。但眠眠以前不是这样的,阿兄总想着给她机会改过。”
苏知鹊凄然一笑:“阿兄,人的本性哪有那么容易改。”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
苏知镜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蹙眉道:“眠眠的本性并不坏啊。坏的是国公府,是他们把眠眠带坏了。”说完,他也阔步离开。
苏知镜离开不久,宋晴和竹青缓缓从不远处的假山后面走了出来。她望着苏知镜的背影若有所思。
竹青在一旁媚笑道:“夫人,您总算没有白疼公子,公子的一颗心,全都向着咱们二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