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鹊心中一凛,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迅速环顾四周,寻找可以迅速藏匿赵慕箫的地方,但屋内空间有限,且门窗紧闭,显然无处可躲。
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阿兄坚定的脚步声,情况千钧一发。
赵慕箫也是神色一凝,他虽武艺高强,但在此刻硬闯出去,势必会引起更大的骚动,连累苏知鹊。
他这时,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了。
桐月已经在门口拦住苏知镜道:“公子,我家姑娘已经歇下了。”
“让开!”苏知镜怒道。
只能这么办了!苏知鹊把心一横,迅速将赵慕箫推到床的里侧,与此同时将高高挂起的帷幔放了下来,又将身上的中衣往两肩处用力一拉,挂在脖子里的海棠红小衣顿时若隐若现。
她赤足下榻,揉着惺忪的眼睛朝外面喊道:“桐月,是阿兄在外面吗?”
不等桐月回答,她又道:“阿兄这么晚来寻我,定然是有十分紧急的事,阿兄又算不得外男,不必避讳,让他进来吧。”
桐月这才让出一条路,赵顺杵在门口守着,瞪了她一眼道:“你别忘了,公子可是救过你一条命呢!”
桐月垂着头小声说:“姑娘才是我主子。”
苏知镜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他驻足在珠帘外面轻声道:“知鹊,方才府里进了贼人,阿兄看脚印到了你院子附近便没了踪迹。阿兄是担心你被贼人挟持,所以才来一探究竟。”
他的话音未落,苏知鹊已经赤足拂过珠帘来到他面前。
苏知鹊见她衣衫不整,又赤着足,眸底微寒,伸手在她瘦削的双肩迅速一提一收,便将她散开的中衣合拢好了。
“虽是初夏,夜间天气还是寒凉的。你身子不好,怎么就这般模样出来了?”
“阿兄刚才恨不得吃了桐月,我哪里有时间去好好穿衣服?”苏知鹊嗔怪道,然后伸手拉着苏知镜的衣角往里间走,“阿兄要看妹妹的闺房也没什么不可,快些看完快些走,我真是,”她打了个哈欠,“困坏了。”
苏知镜低头看着苏知鹊拉着自己衣角的手,微微晃了神。
阿娘还没去世的时候,知鹊因为闯祸时常被父亲训斥,每每这个时候,她便等在他下学的路上,像这般轻轻拉着他的衣角,让他去父亲跟前替自己求情。
他们原来是十分亲昵的亲兄妹啊!
什么时候变得生疏陌生了呢?
“阿兄?你在想什么呢?”苏知鹊微微偏着头,依旧哈欠连天,“你要看就快看,我真得困死了。”
苏知镜收回准备挑珠帘的手,眸子里带了些歉意道:“不必看了。母亲就守在院子外面,非要我来看个究竟,知鹊别怪阿兄。”
苏知鹊这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知鹊怎么会怪阿兄呢!哎呀,冷死了,我要钻回被窝暖暖身子了!桐月,送送我阿兄!”
桐月应声进来,冷着一张脸将苏知镜迎了出去。
苏知镜出去向宋晴福了一礼道:“知鹊屋子里并无旁人,估计是哪个外地来的毛贼不知道府中底细,胡乱窜进来,被我们发现后仓皇逃走了。”
宋晴借着火光暗暗打量苏知镜。她知道苏知镜不会包庇苏知鹊,而他又最嫉恨说谎之人。既然他说了苏知鹊屋里没人,那便是真的。
她抬抬手,示意众人散了,今日的事不许传出去。
另一边,苏知鹊钻进被帷幔遮得严严实实的床上,惊愕地发现赵慕箫已经脱了外衫,周身只穿了一件缎面的月色中衣,单手支颐,侧躺在里侧。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苏知鹊压低声音,不可思议地问。
“闹这么大动静,今晚我肯定是走不脱了,不如借知知香软的闺床,暂时歇一歇。”
明目张胆的占她便宜!
苏知鹊气得脸颊绯红,伸手想去揪赵慕箫,却被他轻松躲过。
“你若是乱动,万一再引出人来怎么办?”赵慕箫悠悠说道。
苏知鹊咬咬牙,只得作罢。